&ep;&ep;马老爷年纪一把了,骨头还是很硬的,一直熬到后半夜,硬是紧咬牙根,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ep;&ep;万达坐在交椅上,眼睁睁地看着被打成了一个血葫芦。
&ep;&ep;他几次想要冲去诏狱,去外头的大雨里淋个痛快,去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ep;&ep;但是他不能走。
&ep;&ep;如果现在走了,那么姐夫所嘱咐的“替朕好好看顾这群‘不讲道理’的锦衣卫们”的嘱托,就彻底无法达成了。
&ep;&ep;抛弃幻想,面对现实。
&ep;&ep;万达对着自己说道。
&ep;&ep;终于,在万达实在撑不住的前一刻,隔壁刑房里传来了好消息。
&ep;&ep;邓翔正在审讯的马伟的侄子受不住刑罚,招认了!
&ep;&ep;“唔……”
&ep;&ep;万达听到之后,如蒙大赦,一手捂着嘴巴,快步地朝诏狱门口冲去。
&ep;&ep;“大人!”
&ep;&ep;杨休羡快步跟了出去。
&ep;&ep;抱着庭院里的一颗大树,万达干呕了半天,除了一口酸水什么都没吐出来。
&ep;&ep;“呼……”
&ep;&ep;他转过身子,将背靠在大树上,长长地喘了口气。
&ep;&ep;抬起头,发现刚才的豪雨已经完全停止,天空微微发紫,只有树叶还在往下断断续续地滴落雨珠。
&ep;&ep;夜空如洗,一片青澄。
&ep;&ep;“大人,您……没事吧。要不要让高会送您回家?”
&ep;&ep;杨休羡抬起手对他伸了过去,想了想,又慢慢地放下。
&ep;&ep;万达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总算过了这一坎。
&ep;&ep;以后不管是进监狱还是下刑房,都不是他的阻碍了。
&ep;&ep;“不用。一会儿把证词拿过来给我看吧。”
&ep;&ep;万达捂着还有些翻涌的胃,直起身来。
&ep;&ep;“杨千户。”
&ep;&ep;他说。
&ep;&ep;“以后不管是提人,还是审案,都要带上我。”
&ep;&ep;是命令,也是恳求。
&ep;&ep;“是……”
&ep;&ep;杨休羡点了点头。
&ep;&ep;再抬头时,已经带上了笑容。
&ep;&ep;“快要天亮了,我们去膳堂找点东西吃吧,昨天一晚都没有吃东西呢。”
&ep;&ep;被他这么一说,万达果然觉得肚子饿的不是一点两点。
&ep;&ep;正好高会也从诏狱那边走了过来,三个人决定抛弃还在审问马伟长子的邓翔,结伴吃早饭去了。
&ep;&ep;努力工作的邓总旗举着鞭子:我去你x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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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突破口是马侍郎的侄子,王文宝,目前在户部担任司库一职。
&ep;&ep;但是他只肯承认收了马氏父子的好处,为他们买通了银库的库兵和典吏等人,在银子入库的时候做手脚。
&ep;&ep;至于假银子的出处,任凭邓翔施了多少大刑下去,他硬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ep;&ep;位于京师的户部银库,就在户部衙门的后方,所以又被称为“后库”。
&ep;&ep;作为大明的钱袋子,全国各地上缴的纳税银两,一部分留在当地的州府库房,还有一部分被押解上京城,收入京城的户部库房。
&ep;&ep;这些成色、大小不一的银子会被融化,然后铸成十两,二十两,五十两这样的大银锭,背后打上日期和印记,再收入库中保管。
&ep;&ep;这也是杨休羡那日在临水居外头的茶摊上,握着银子的时候觉得不对劲的原因。
&ep;&ep;这分明是不会轻易流通的官银,如何出现在了街头骗子的手中。
&ep;&ep;也是因此多了个心眼,细瞧之下发现,这不但是官银,还是假冒的官银。
&ep;&ep;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做这种事情,真是天大的胆子!
&ep;&ep;与万达分开后,杨休羡立即派出手下前往城南抓捕那个所谓的“癞子头”。
&ep;&ep;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惊动那无赖身后的整条线索,锦衣卫们都是换了便装偷偷行事。
&ep;&ep;力士们在癞子头家附近连续埋伏了两三日都不见人影。偷听其母亲和邻舍的对话,发现她也不知儿子的去向。只当儿子和往常一样,犯了事情,逃到城外去了。
&ep;&ep;言语之间提及她们在保定府有一门远亲,家中也有一个不学好的小子,自己儿子时常过去和他厮混。
&ep;&ep;怀疑“癞子头”已经逃出京城,锦衣卫力士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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