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明舒后面的青兰听言皱了皱眉,约莫是怕吵着了明舒,声音不大的斥道:“老王爷过来就过来,值得这么一惊一乍的?什么不好了,怎么回话的?”
青兰并不是对院中小丫鬟苛刻之人,只是此时明舒有孕,她就见不得这些人毛毛糙糙,一惊一乍的。
侍女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她忙调整了一下自己,跪下给明舒行礼,请罪道:“娘娘恕罪,奴婢刚刚失态,是因为老王爷的面色实在难看……启禀娘娘,老王爷,梁老侧妃还有原老侧妃都过来了,说是要见王爷,因为王爷不在,刘总管就让奴婢给娘娘传话,请娘娘过去招呼老王爷和梁老侧妃还有原老侧妃。”
说完犹豫了一下,道,“娘娘,要不要派人去寻王爷或者接老王妃娘娘回来?”
可是说完又觉得自己委实说了蠢话。
王爷去了外面,具体还不知道是哪,老王妃娘娘现在还在温泉庄子上,这大雪天的,一时说寻,如何能寻的回来?
青兰道:“娘娘,要奴婢先去招呼老王爷和老侧妃们吗?”
若是平时见见他们自然无妨,可是现在明舒有孕,王爷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自不敢轻忽。
而且孕期又尚未满三个月,也不便对外说。
明舒放下了手中的书,摇了摇头,笑道:“不必了,刘总管既然能让话传到内院来,就是老王爷想要见我的意思……父王和梁母妃还有原母妃她们既然都过来了,我若不见,岂不是不孝?你让人去传个信叫上恵雅和淑雅,让她们跟我一起去见见父王和她们的母妃吧。”
若只是老王爷过来,她是儿媳,为着避嫌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可既然梁老侧妃和原老侧妃她们都过来了,而且事前并没有递话过来,反是专门挑了王爷不在的时候过来,说不得就是为了专门见自己的。
王府大厅气氛有些压逼。
梁老侧妃一改往日的悠闲慈善样儿,神色有些局促不安。
而原老侧妃也一改往日的安静淡然,面色沉沉,嘴角紧绷,目光冷得像冰。
原本老王爷是想私下见见自己儿子,和他好好谈一谈的。
可是他给王府的管事递了话,让他来见自己……可他心里煎熬的啥似的等了两天也没能等到儿子过去见他,连让人回个话都没有。
他怒不自抑,最后也只能自己来王府见他,可除了晚上,其他的时间儿子都不在王府,自己就这样跑过去也没用。
他也拉不下这个脸。
而且看儿子这副态度,想到他们第一日来时儿子的冷漠和绝情,他心里也已经隐隐知道这事直接见儿子怕是无用,便想着不若先见见夏氏。
一来他想试探一下夏氏的深浅,看儿子的变化和夏氏到底有没有关系,二来也是心存侥幸,想看有没有可能向夏氏施压,让她促成女儿和梁衡的婚事。
可见夏氏只是他自己显然不太好,所以就索性带了梁老侧妃和原老侧妃一起。
至于他为何最终还是决定促成女儿和梁衡的婚事,自然不是因为他有多想保梁家,想到一定要绑住自己的亲生女儿和次子去博弈,去保梁家。
他想要保住的只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赵景炀和赵景烁而已。
正如梁侧妃所说,“二公子他就算再心狠,也不可能把兄弟姐妹都给害了。王爷,阿衡已经说了,我大哥已经答应,只要阿衡娶了恵雅,梁家除了愿意捐出家中财物支援北疆军和朝廷之外,亦愿意将梁家祖传的矿山献出来……
“王爷,梁家如此诚意,还不足够吗?梁家的那些罪名,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王爷您是最清楚的,二公子那般做,为的也不过就是矿山和那些东西而已。难道说,梁家主动的把这些东西拱手献出,对二公子来说不是更好吗?而阿衡娶恵雅,其实也就是把这支持做得更漂亮一些,对外也能圆得更好一些。”
“王爷,阿衡是你看着他长大的,无论是品性相貌家世才干都是万里挑一的,不管他是回北疆也好,还是陪着恵雅留在京城也好,前程必定不会差的。而且经此一事,阿衡必定会对恵雅一心一意,绝不敢有半点对恵雅不好的。王爷,梁家若是真的治罪,炀儿和烁儿虽然无辜,但那些罪名到底牵扯到了他们,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有牢狱之灾,但他们的前程定是尽毁了的。”
“王爷,将恵雅嫁给阿衡,让梁家把家财和矿山交给燕王府,这样也能保炀儿和烁儿不受伤害,这是对王府,对二公子,还有对恵雅都是有好处的事,求王爷您三思啊。”
明舒走到半路的时候就见到了恵雅和淑雅两人。
两人就站在她去外院大厅必经的路上踌躇着,显然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的。
明舒走上前去,看到恵雅有些忐忑不安的模样,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对她笑了笑,道:“走吧,不用担心。”
到了大厅,明舒带着恵雅和淑雅给老王爷梁老侧妃原老侧妃见了礼。
老王爷很想平心静气的面对自己这个儿媳,可是看着跟在她后面小心翼翼,像是寻求她的保护,躲在她的羽翼之下,而对着自己却像是对着洪水猛兽一般的两个女儿……那心里压着的火气就忍不住蹭蹭得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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