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英国公府西院正房。
崔氏在房里心烦气躁地来回走动。
她在等他的丈夫英国公世子夏成倧。
现在夏成倧很少宿在她的房里,一个月三十天就有二十天是宿在孙姨娘那里,剩下的十天也不过只有三四天才在她这里,其余的不是去了书房就是去了另一个通房处。
她让自己的心腹嬷嬷申嬷嬷去了外院等夏成倧。
想来夏成倧见到申嬷嬷,就能明白她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议。
一直到酉时末崔氏才等到了夏成倧。
夏成倧过来时面色有些不郁,道:“可是有什么要事?”
崔氏看着他那样子心里一阵地憋怒。
她在这里为几个孩子操碎了心,可他却只管往姨娘那里风流快活,难道林儿和珠儿就不是他的儿子女儿?
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姨娘和庶子庶女?
但想到今天要谈的事,她还是把怒气给忍下来了。
她把姚夫人的信递给了他,道:“是我二妹给我来的信,说是燕王府养了个孩子,还说她是二弟和长公主的女儿。”
夏成倧的面色先还是不耐烦,听到后面面色却是猛地一凝,伸手就从崔氏的手里一把夺过了信。
崔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
看他面色越来越沉,心总算是落了一些下来。
看样子,丈夫也是不希望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出现的。
崔氏小心翼翼道:“老爷,原本二弟的遗孤没事,能够平安找到是一件好事,可是,为何我看了二妹信中所说,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妾身看那丫头行事,伶牙俐齿,心机深沉,竟是把二妹给套得死死的百口莫辩,倒不像是长在乡野之间的丫头,而更像是从小训练出来的似的。而且照那燕王妃所说,如果那丫头是一早就找了回来住在了她那里,为何却只是养着她,而我们这里却是半点没得到消息?”
“长公主府那边应该暂时也还不知道,我今儿个才听申嬷嬷说,长公主才将为珠儿请封的折子递到了宫里去,若是她得了这个消息,又怎么可能还替我们珠儿请封?”
夏成倧没出声,好一会儿才沉着脸道:“你是怀疑什么?”
夏成倧说话时眼神阴森,崔氏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忍着忐忑道:“老爷,我听说陛下对燕王府猜忌很深,而陛下和太子爷都对老爷信重有加,妾身是怀疑,妾身是怀疑这丫头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若她根本就不是二弟的孩子,而是燕王府养了个样貌相像的……”
“老爷,您是知道的,长公主她思女心切,若是那丫头果真跟她或者跟二弟有些相像,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是二弟和她的女儿,她都很可能要认了她,那我们这里,岂不是插了根燕王府的钉子?那陛下他,还能对我们英国公府信重有加吗?”
“砰”得一声,夏成倧一手砸到了桌子上。
崔氏的心头一跳,她倒是没想到丈夫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然后她就听到丈夫道,“好了!这件事你切莫再跟任何人提起,更不要跟爹娘说!这事,我自有打算。”
崔氏看着丈夫手中被他捏成一团的信纸,忍着惊疑,心道,他这么大的反应,总是好事!
她果然还是赌对了。
她知道,若是跟丈夫说那丫头可能会妨碍幼子幼女的前程,他未必会出手,但若说那丫头可能要影响他的圣宠,妨碍他的前程,国公府的前程,那就不一样了。
只要丈夫起了除了那丫头,或不让那丫头回京的心思,就好办多了。
毕竟内宅的事她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外面的事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但还有一事她要补充。
她道:“老爷,这事妾身自然不会跟人说,但妾身担心长公主那里,我们能收到我二妹的信,燕王妃那里也很可能会给长公主来信,老爷看能不能寻到法子拦一拦,至少也要等珠儿的县主之位册封了下来再说……”
夏成倧皱了皱眉。
在他眼里,女儿的县主之位根本就不重要,他担心的只是夏明舒的“复活”归来,会把很多旧事翻出来,让国公府的恩宠不保而已。
崔氏忙道,“老爷,珠儿只是我们的幼女,若是能有县主之位,将来她的婚事也能更上一层楼……”
“好了,这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此事再不要跟人提起,就是珠儿那里,她人小容易露出破绽,还有她身边的人,也决不能透露。”
“是,妾身知晓的。”
夏成倧说完话就要转身离开。
崔氏没想到这么晚了,他人都过来了,竟然说完话就又要走。
她是早不在意他,两人早些年,在她怀上了珠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夫妻生活了,可他这样,让她这个正房夫人的颜面何在?
崔氏道:“老爷,天黑了,既然过来了,就留在这里用膳吧。”
夏成倧看了崔氏一眼,道:“今儿个我要去荟娘那里,崔氏,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今儿个是明柔的生辰吧?她好歹也唤你一声母亲!”
说完就甩袖转身离开了。
崔氏看着他的背影面上一阵扭曲。
夏明柔就是那孙姨娘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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