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渡排行第三,是当朝三皇子。
在他后头,皇帝还有五个儿子,也就是说他有五个弟弟。
但这么多年来,于景渡在宫中从不知何谓兄友弟恭。
都说皇家薄情,却也有太子和六皇子那样的兄弟情深,只不过这样的感情从来不属于于景渡。
他的兄弟们不想弄死他,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
今日容灼突发奇想说要与他拜把子,于景渡只觉得小纨绔胡闹。
但方才对方在梦中朝他叫哥哥时,他却忍不住想到,若他的兄弟们也能如容灼这般,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不需要去走那条路,也不需要整日如履薄冰。
可天不遂人愿,他没有这样的兄弟,就连唯一待他真心实意的小纨绔,也只能陪他走到这里了……
于景渡知道,自己要走的那条路注定是血肉横飞的。
没有阳光和花,只有剑戟和荆棘。
那是容灼唯恐而避之不及的东西。
甚至就连于景渡自己,都是小纨绔最不愿沾染的人之一。
时至今日,他唯一能为容灼做的,就是彻底离开对方,不让容灼和宴王沾上半点关系。
次日一早,于景渡便带着容灼离开了清音寺。
回去的路上,容灼一直很活跃,掰着指头细数着自己回京后要去吃的东西。
这几日在清音寺天天吃斋饭,可是把他憋狠了。
虽然那斋饭的味道也不赖,但禁不住天天吃啊!
“从前也没觉得多想吃肉,但是吃不着了又想得厉害。”容灼道:“等到了京城,咱们直接就奔着江月斋去,点一桌子大鱼大肉!”
他说这话时,目光里满是憧憬,仿佛此刻吃一顿肉就是他毕生最大的追求。
容灼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获得快乐。
于景渡回想起与他相识以来的点滴,记住最多的就是他的笑。
小纨绔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永远都带着笑意,说话时的声音也总是轻快清越的,有时候高兴起来,走路的步伐也会跟着雀跃起来。
“你怎么了?”容灼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戳。
“我在想,一会儿到了江月斋要拦着你,别吃坏了肚子。”于景渡道。
容灼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至于真点一桌子,吃不完多浪费啊。而且我现在在心里都把菜点了一遍,就跟自己吃过了差不多。”
他说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浑身都写满了迫不及待。
两人进了京城之后,便直奔江月斋。
容灼点了自己最喜欢吃的几道菜,还要了一壶淡酒。
于景渡今日话不多,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忍不住看他。
容灼一直专心吃饭,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
直到两人吃过东西之后,一起回了寻欢楼。
容灼如今和于景渡同吃同住数日,早已习惯了,也没回自己的住处,直接进了于景渡的房间就大咧咧的坐下了。
“明日我回家一趟,午饭前就回来。”容灼朝于景渡道:“你想想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这几日天气也好,我带你到处转转,别老闷在屋子里。”
于景渡立在窗边,背对着少年,眸中带着一抹怅然。
“这两日你先别来找我了。”于景渡开口道。
“为什么?”容灼不解,“我不来找你,我去找谁?”
“两日后我有个旧识过生辰,我想去给他贺个寿。”于景渡道。
“怎么又有旧识?”容灼拧了拧眉,目光顿时一黯。
“你认识我之前,我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旧识自然不会少。”于景渡道。
“也是江继岩那样的吗?”容灼问他,“你都答应我了,不和这么复杂的人来往。”
“我何时答应过你?”于景渡转头看向他。
容灼一怔,这才意识到那日于景渡并没有给他任何承诺。
他虽然可以大言不惭地宣告于景渡是他包了的人,可这是建立在于景渡配合的基础之上。若对方不给他这个面子,容灼不可能真因为这个,拿出金主的架势去跟他理论。
一来他不是这样的性子,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二来他从未将于景渡当成过自己的人……
那一刻容灼突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他和于景渡的关系能发展的这么顺畅,并非是因为他花了银子,而是因为于景渡愿意配合他。
一旦对方不买他的账了,他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吗?”容灼问道。
“嗯。”
“你想去就去吧,只要别惹不该惹的人就行,保护好自己。”容灼道。
小纨绔明显就是不高兴了,却还是没朝他发脾气,甚至还惦记着他的安危,怕他惹上麻烦。
容灼越是这样,于景渡心中就越是发闷,但他还是忍着情绪道:“容小公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其实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什么意思?”容灼问他。
“我知道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也感激你替我筹谋良多。”于景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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