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用得顺手了,不止在水里用,有时进到地面下的穴洞里,也会这么用。
&ep;&ep;这套“水鬼招”的禁忌,流传最盛时,普通的撑桨打渔人都会耍几招,但解放后,像许多封建的习俗一样,渐渐失传,只有少数一些人会使。
&ep;&ep;易飒刚刚做的姿势,就是最标准的一句“水鬼招”,她在说,有种就跟上来。
&ep;&ep;***
&ep;&ep;丁碛知道露了行藏了,不过没觉得挫败,只觉得刺激。
&ep;&ep;他加大油门,死死咬住前方快速移动的亮点,夹紧双腿以抵抗车身剧烈颠簸带来的震动,直到前探的车光忽然照到一块血红的牌子。
&ep;&ep;丁碛心里一惊,下意识急刹车,刚捏刹就知道坏了,刹车捏得太猛了,这车刚租来,和他没磨合,车对人,人对车,两相陌生。
&ep;&ep;几乎不容他有任何应对,车头立止,车尾迅速甩起,人和车同时飞了出去。
&ep;&ep;黑暗中,车子在半空抡旋,然后发出撞树的闷响,整个人不受控,贴地速滑,石子和满地断枝磨烂衣服,磨破皮肉。
&ep;&ep;好不容易停下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嘴里全是血腥味,拿手碰了碰嘴唇,手上掀掉了皮,嘴也碰破了。
&ep;&ep;丁碛躺在泥地上缓了会,忍着痛起来。
&ep;&ep;易飒的车声,被浓重的夜色和厚密的丛林吸附,已经远得听不见了。
&ep;&ep;他站了片刻,借着还亮着的车灯打出的光亮,很小心地、一瘸一拐地、顺着自己滑跌过来的痕迹往回走。
&ep;&ep;不远处,被摔撞得有点扭曲的摩托车半支楞着靠在树身上,车灯的光柱斜打,光柱里,无数扬尘飞舞,数不清的细小蚊虫在光亮间扑动翅膀。
&ep;&ep;而光柱的尽头,被一块四四方方的牌子截留。
&ep;&ep;牌子被铁钉钉在一根插进土里直立的木棍上,底色鲜红,字和画都惨白,顶上一行是高棉语,看不懂,不过没关系,中间的画和底下的英文表达的是一个意思。
&ep;&ep;画是骷髅头,颈部斜着交叉的大腿骨架。
&ep;&ep;英文是“danger!nes!”。
&ep;&ep;两个单词,两个感叹号,不可谓不慎重。
&ep;&ep;小心地雷。
&ep;&ep;这是雷场。
&ep;&ep;在吴哥景区,向导会反复提醒游客不要去丛林深处探险,还会摆出最新数据:2016年前8个月,就有一百多位外国游客意外身亡。
&ep;&ep;联合国预测,凭着目前的技术,想肃清柬埔寨地下的埋雷,需要六七百年。
&ep;&ep;所以在这里,地雷不是战争传说,也并不遥不可及。
&ep;&ep;丁碛唾了口带血的唾沫,向着丛林深处笑了笑。
&ep;&ep;临行前,干爹丁长盛交代他说,见面之后,尽量放低姿态,易飒这个人很危险,脾性尤其古怪,心情好时是菩萨,心情不好就是夜叉。
&ep;&ep;他以为丁长盛只是说说,没想到她是真狠。
&ep;&ep;送他这么大见面礼。
&ep;&ep;***
&ep;&ep;第二天没太阳,阴雨天。
&ep;&ep;不过在这种地方,阴雨天可以称得上好天气,毕竟会凉快那么一点点,宗杭从床上爬起来,先照镜子,觉得伤势在好转,脸又端正了一些。
&ep;&ep;心情一好,刷牙都不安分,嫌洗手间施展不开,摇头晃脑刷进了客房,又刷上了露台。
&ep;&ep;正要对着满目阴云直抒胸臆,耳边忽然传来井袖压得低低的声音:“你小声点。”
&ep;&ep;他的牙刷是电动的,嗡嗡声如群蜂密噪,有时的确扰民。
&ep;&ep;宗杭赶紧揿了停止,然后带着满嘴牙膏沫子转过头。
&ep;&ep;井袖正倚在栏杆上,和前一晚的状态判若两人:人像在蜜罐子里浸过,神态恍惚里带点痴,眼角有止不住的笑意,笑意里都是知足。
&ep;&ep;宗杭看露台的玻璃门,是关上的。
&ep;&ep;难怪让他小声点,宗杭不笨:“他回来了?”
&ep;&ep;井袖嗯了一声,目光有点飘:“你说,他怎么会回来呢?”
&ep;&ep;这个问题,从半夜那人在她身侧躺下开始,就一直在她脑子里绕。
&ep;&ep;宗杭说:“你等会啊。”
&ep;&ep;他奔去洗手间漱口,牙膏沫子在嘴里待久了,味道怪膈应的。
&ep;&ep;再回到露台,井袖已经正常了,不过还是有点想入非非:“你说,会是为了我回来的吗?”
&ep;&ep;其实她看到丁碛脸上的擦伤了,但心底还是存了三分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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