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呀……
&ep;&ep;——我要死了。
&ep;&ep;——吓死我了,我是个小孩子……
&ep;&ep;以上是水鬼三姓中广为流传的版本。
&ep;&ep;但故事在丁长盛那儿还有后续:女人们给小易飒洗澡的时候,他拿棍子一件件挑着她被脱下来的衣服看。
&ep;&ep;从贴身的衬衣、到毛衣、到绿底白点的厚棉袄。
&ep;&ep;衣服都破烂,每一件上都有血。
&ep;&ep;但她身上,一道伤口都没有。
&ep;&ep;……
&ep;&ep;丁碛言辞恳切:“你那么小就死里逃生,后来又做了易家的水鬼,对我来说,你特别神秘,所以我就是想看看……”
&ep;&ep;易飒打断他:“要看两天?”
&ep;&ep;丁碛一时语塞。
&ep;&ep;易飒又笑了,她抬手歪了歪竹笠帽,以便更快控掉上头的雨水:“放心吧,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ep;&ep;丁碛垂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地蜷了一下。
&ep;&ep;易飒走近几步,声音低得像耳语:“一连盯了两天,连我出城都跟着,无非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行为举止有什么不正常的……”
&ep;&ep;“三江源变故之后,你干爹丁长盛一直盯着我不放,坚持认为我有问题,还主张把我关起来……结果呢,我长这么大,不正常过吗?体检出过问题吗?”
&ep;&ep;她冷笑:“我懒得跟你们啰嗦,所以住得远远的,连国境都出了,就是图个清静。没想到丁长盛手这么长,非要派你来‘探望’我。”
&ep;&ep;她语带讥诮:“谁不知道这‘探望’是什么意思啊。”
&ep;&ep;“不过无所谓,我这人没秘密,不怕你探望,我包你吃住,包多久都行,看你能探出什么来。”
&ep;&ep;说完了,掉头就走,身形在门口一晃,就融进雨幕中。
&ep;&ep;乌鬼张着翅膀跟上。
&ep;&ep;一长一短两个影子,在雨里扭曲,被风吹得飘飘晃晃,像魅。
&ep;&ep;丁碛原地站了很久,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ep;&ep;他掏出手机,给丁长盛发短信。
&ep;&ep;信号很弱,便秘样的发送进度条闪了很久,才把那几个字送了出去。
&ep;&ep;——她还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ep;&ep;第18章
&ep;&ep;宗杭在屋角坐了一夜。
&ep;&ep;这间屋架在水上,地面是拿木板钉起来的,很多拼接错位,透过这些或大或小的缝隙,可以看到下头黑得泛亮的水面。
&ep;&ep;下了半夜的雨,水面似乎又上来点了,天微微亮的时候,他朝着面前的漏缝吐了口唾沫。
&ep;&ep;唾沫混着血,又粘又腻,带着在嘴里闷了一夜的难闻味道,准确地漏过缝隙,浮在下头的水面上,不沉,也不飘走,浮成眼里的一颗钉,像是要专门恶心他。
&ep;&ep;他舌头尝试着往后槽去,刚一动就痛地咝咝吸气,一张脸都纠起来了。
&ep;&ep;其实不用舔,也知道那儿少了颗牙,多了汪带血的空腔。
&ep;&ep;昨天,见到马老头之后,他开始是愤怒的,回神之后,忽然狂喜。
&ep;&ep;是个大乌龙,抓错人了,他爸没事,一家子都没事,自己也是急糊涂了:昨儿宗必胜还从国内给他打电话呢,这得多大仇,还给整个跨国绑架。
&ep;&ep;宗杭攥紧拳头,砰砰砸木门,捶板墙,大吼:“有没有人哪,是个误会,来个人听我说啊!”
&ep;&ep;绑他那几个人把他一扔了事,早走远了。
&ep;&ep;宗杭却越敲越急,额头上出了津津一层汗:即便是乌龙,但距离被绑架都快过了一天了,龙宋肯定报警了,宗必胜也八成被惊动了,家里家外,估计早乱成一锅粥了。
&ep;&ep;他气急攻心,拿脚狠狠踹门。
&ep;&ep;马老头在边上看他,犹豫再三,嗫嚅着开了口:“那个……”
&ep;&ep;他想提醒宗杭,负责看守这间屋的是个体重接近两百斤的肥佬,嗜酒,狂躁,打起人来手上没个轻重。
&ep;&ep;宗杭吼:“你他妈闭嘴!”
&ep;&ep;他快恨死马老头了。
&ep;&ep;他拼尽力气,又捶又砸,到后来声音都哑了:“来个人啊,大家把话说清楚啊,不是我啊,我不姓马……”
&ep;&ep;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
&ep;&ep;宗杭精神一振,正想迎上去,门被踹开了。
&ep;&ep;酒气扑面而来,门口站着的肥佬身形像尊铁塔,手里握了把老虎钳。
&ep;&ep;就是这把老虎钳,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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