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宗杭没想到他们会关心这个,迟疑了会,嗫嚅着说了句:“那……一码归一码,那人是男的,你是女的,他一看就不像好人,万一有坏心,女孩子……还是要注意的……”
&ep;&ep;话说得含糊又黏糯,不过易飒和陈秃都听懂了。
&ep;&ep;宗杭觉得这考量很合理,是人都会这么做,但易飒好像很意外,还跟陈秃感慨:“你看看人家。”
&ep;&ep;陈秃也很唏嘘:“难得,人家这叫心如赤子,不像我们……”
&ep;&ep;他拿手掌拍拍心口,一时间无限唏嘘。
&ep;&ep;易飒忽然想起了什么:“暹粒有家吴哥大酒店,里头有个负责人叫龙宋,你是不是认识?”
&ep;&ep;宗杭觉得自己生的希望又多了两分,眼眶都发热了,使劲点头:“认识,他跟我爸合伙开酒店,我是来实习的。”
&ep;&ep;蛋仔实在忍不住了,这还真攀出交情来了,再放任下去,多半要坏事,他盯住陈秃,话里有话:“陈爷,聊也聊了,看在同胞份上,我够配合您了。我帮猜哥做事,耽搁了要被骂的,您高抬贵手,别让我们这些打工的难做,再说了,这是猜哥的家务事,大家都在这水上住,得讲规矩。”
&ep;&ep;宗杭让他说的,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ep;&ep;这毕竟不是古代武侠片,易飒和陈秃也不是扶危济困的大侠,更何况,素猜的势力那么大,聪明人都会算账:有几个人能为了救个外人,去得罪毒贩呢?退一步讲,真想得罪,得罪得起吗?
&ep;&ep;易飒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继续问他:“你怎么得罪那位猜哥的?”
&ep;&ep;宗杭差点急哭了:“我没得罪他,他绑错人了,但我在这是外国人,他怕事情闹大,就想把我悄悄处理了……我求求你了,你不麻烦的话,能不能救救我?”
&ep;&ep;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只易飒听得到。
&ep;&ep;蛋仔在心里骂了句“卧槽”,不过对宗杭倒有点刮目相看:原来他知道啊,还以为蠢呢。
&ep;&ep;留在渔船上的那个泰国佬按捺不住了,叫了声“阿蛋”,整个人蓄势待发,脸色狰狞,蛋仔伸出手,向他做了个压下的手势,然后向着陈秃,笑得愈发谦恭。
&ep;&ep;“陈爷,大家是邻居,没必要点鞭炮吧?”
&ep;&ep;在这儿,点鞭炮有两个含义,一是动手,二是开枪,陈秃知道,这两样,蛋仔他们都做得到。
&ep;&ep;他心里已经有了取舍,转头劝易飒:“伊萨,猜哥有个绰号,叫‘素猜大善人’,鞭炮真点起来,伤人不说,还是我们先坏规矩。”
&ep;&ep;这信号很明显了,宗杭刹那间面如白纸,脑子里嗡嗡的,觉得有人正拿矬子一点点挫他头骨,眼前飘过的,都是落下的簌簌骨灰。
&ep;&ep;他盯着易飒看。
&ep;&ep;她真的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ep;&ep;易飒的脸上似乎有犹豫,但末了,还是说了句:“我又不是不懂规矩。”
&ep;&ep;她弯下腰,伸手拿住他那只还紧紧扒着她鞋头的手。
&ep;&ep;宗杭全身的劲一下子泄了,指骨好像也麻木到瘫掉,眼睁睁看着她拿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拿开。
&ep;&ep;蛋仔长舒一口气,脸上又堆了笑,双手下意识抱起,朝两人一拱:“多谢二位通融了。”
&ep;&ep;他和边上的泰国佬一左一右挟住宗杭上船,宗杭整个人都已经恍惚了,身体沉得如同死肉,被扔进船里时,不挣不闹,像痴呆的老头、坍塌的泥胎。
&ep;&ep;易飒起身走到平台边,目送渔船移远,黎真香抚着心口,不住口地念叨孔子老子姜子牙,又是她们高台教里有谱的名人。
&ep;&ep;陈秃说易飒:“还看什么啊,怪心酸的。”
&ep;&ep;易飒也说不清楚,只低声喃喃了句:“我想看看,他会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ep;&ep;陈秃冷笑:“看你干嘛,把你生撕活吃的心都有了,我跟你说,横死的人最后那一眼可毒了,会冲撞你的,你还是别……”
&ep;&ep;他忽然刹了口。
&ep;&ep;宗杭回头了。
&ep;&ep;眼神里没有想象中的刻毒和怨恨,就是绝望,很绝望,陈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居然还从这眼神里读出了一点抱歉,好像在说,不好意思,闹了一通,打扰了。
&ep;&ep;真是活见鬼了,他太习惯处理脏糟的事和渣烂的人了,宗杭这样的,反而让他不舒服。
&ep;&ep;陈秃清了清嗓子:“也别想太多,咱们不管这事是对的,谁都不是属天使的,素猜不是好货,一旦报复起来,那波及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ep;&ep;易飒没吭声。
&ep;&ep;她想起宗杭刚刚求救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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