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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卢信良不说话,还边上静静观着,不露声色,一点山水也不显地,手也夹着个天青色碧玉盖碗一下一下刮着茶汤上浮沫。

&ep;&ep;忽然,就在这短短一刹,卢信良觉得事情有点好笑。

&ep;&ep;是为锦绣的那句“走着来,爬着出去”——感觉好笑。

&ep;&ep;是的,听了半天,张家父子的来历意图,其实,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彻彻底底了!

&ep;&ep;两个人就是故意就着锦绣这桩茬儿来做“要挟”的。

&ep;&ep;是要挟他卢信良。

&ep;&ep;“打蛇要打七寸”——而现在的卢信良,内阁的处境可说是非常非常之凶险。

&ep;&ep;当下的社会朝纲,黄老之学为正统之学。世人理想的丧失,精神的空虚,贪官的横行,道德的堕落,以及浮华腐朽为当下时尚的风气……卢信良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重振儒术,惩治贪官,势必要把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推行为主要的朝政核心治理纲要——当然,为此,他自是得罪了不少小人,甚至连这皇帝也得罪了!而且,想卢信良年纪轻轻三十不到,坐到这首相之位已被多人眼红,现在,众叛亲离,如果这张氏父子再借着锦绣一事闹两出,那么……当然,这又涉及朝堂争斗之事,暂且不提。

&ep;&ep;卢信良终于把那茶碗放下,轻嗽一声,觉得自己也该说说什么了。丫鬟春儿过了来,卢信良把那白瓷茶盅往春儿的托盘里一放。轻轻地,慢慢地,又掏出袖中的帕子,鼻子上按了按——这是锦绣今天用玫瑰花洗的澡沐的浴,卢信良对这花的味道很是敏感。

&ep;&ep;他笑。是的,卢信良也鲜少笑。

&ep;&ep;“其实,本相倒是觉得,内子这提议见解,也不失为一种解决的办法——”

&ep;&ep;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像是突然给人一个大转弯儿

&ep;&ep;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ep;&ep;一个个表情错愕,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快要塞进一只大大的青蛙。

&ep;&ep;“首相大人,您、您是在开玩笑吧?”

&ep;&ep;张氏父子颤颤摇摇,直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ep;&ep;是,正如卢信良把他的老底摸得清清楚楚一般。此番前来,两父子就是要借以“锦绣”之事对其发难——想要以此为要挟,让卢信良于官中做辩解挽回,并为其官复原职,最好再升两品,毕竟,这是一个将道德操守和各种礼仪规矩都看得比什么还重的年轻首相。锦绣,给他戴了这么又大又闪亮的绿帽子,思及各种尊严问题,若是锦绣不道歉,那么,呵呵……

&ep;&ep;锦绣更是呆得像一只木鸡。“我……我这耳朵没问题?”她有些纳闷。

&ep;&ep;偏过头,也把目光从张氏父子的脸移开,慢慢地,并一点一点,移到她相公卢信良的身上。

&ep;&ep;从脚到头,又从头到脚,像看妖孽似的,把卢信良好好、好好打量一回。

&ep;&ep;“玩笑?不,当然不是!”卢信良又说。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整整袖子,倒背着两手,表情正经,目色严肃。“方才,张侍郎不是亲口也对本相说了么?古人曾有云: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直道而事人,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何妨,张侍郎如此,其实,同样地,本相也是如此——”

&ep;&ep;张氏父子脑袋轰地一下,冷汗直冒,正要开口:“不不不,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不是——”。

&ep;&ep;卢信良看也不看这两人一眼,只下颔微微地一抬,忽然,动作极其自然,他把锦绣往自个儿身前一扯。

&ep;&ep;扯到了自己身边。

&ep;&ep;锦绣“啊”地一声,错愕不及,眼也晕了,背也直了,还来不及反应。“你干什么,干——”正要恼。

&ep;&ep;然而,又听一阵淡淡冷笑,卢信良接着说道:“那么同样地,我卢信良、堂堂一个内阁的宰铺首相——两位大人是觉得,让内子道歉,并亲自发一份官报公文承认你们先前所述之事——你们是觉得,这个脸面,本相就丢得起是吗?嗯?”

&ep;&ep;声音淡静却沉稳有力。

&ep;&ep;其实,卢信良话语表情的那味道,还有这一层。锦绣于他——虽然,夫妻之间确实貌合神离,十二万分不睦。但是,再怎么不堪,那也是他妻子。他可以信守着这门婚事对锦绣不闻不管,然而,这一走到人前,到底是他卢信良正妻。面对外人,可以荣辱与共,同仇敌忾,这是他卢信良做人做官的气节,也是他卢氏一门厉来的秉性与传统。更何况,锦绣这事有待他细查,他身为一个宰相,还不至于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蠢到别人说什么,就当真的地步……

&ep;&ep;当然,这里面所表达的,或许也不仅仅这个意思?卢相的心思难懂。就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

&ep;&ep;有风吹过了官厅门廊,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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