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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众人都有些愣怔,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以为这女人也要出什么酸言妒意……

&ep;&ep;她却一笑,也把酒盏举了起来,对锦绣两夫妇说道,而且,带着玩笑,“倒还好还好!我就说呢,像卢夫人这样出类拔萃的女人,天下间,除了首相大人,谁还深受得起呢?”

&ep;&ep;又转过脸,“倒是我这相公,他也就配贱妾这样的女人了,相公,你说是也不是?”

&ep;&ep;锦绣终于懂了,难怪后面王翰决定不再独身打光棍,他会娶这个女人,不是没有道理。

&ep;&ep;外面,如此给足了自己相公的面子,还帮着圆场,这样的女人……这样知书达理的好女人,他王翰也是修几辈几世修来的。

&ep;&ep;“那叫莫名其妙!做贼心虚!”

&ep;&ep;晚上,宴席散后,卢信良慢悠悠地撩了袍子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丫鬟端来茶,他刮着茶碗上的浮沫,一下又一下,喝了一口,嘴角噙着不冷不淡的笑。“——还有,你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

&ep;&ep;锦绣正在梳妆台前卸耳环,奇道,转过身来,“我没看见什么?别说话阴阳怪气的,有什么,明说!”

&ep;&ep;要拉屎就拉屎,要放屁就放屁,他这德行,她锦绣就瞧不上!

&ep;&ep;卢信良又喝了一口茶,到了现在,他都还在装淡定超脱高冷。起身,放下杯子,装作去逗月洞窗下的那只鹦鹉鸟。“——她长得像你!”

&ep;&ep;目光敏锐地,忽然,他偏过眼来盯着锦绣,嘴角仍带着笑,身子一动不动。

&ep;&ep;锦绣说,“那又怎么了?”

&ep;&ep;她继续取着她的耳环,没心没肺,打了个呵欠,“长得像我有什么不好?天下间长得像的两个女人多了去了,为这今日在酒席上出尽洋相,我说大首相啊大首相,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ep;&ep;意思是,小肚鸡肠,为这事儿都要闹上一场。

&ep;&ep;卢信良半晌才吁了一口气,“我是小肚鸡肠,有哪个男人,眼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成日觊觎而雷打不动,叶锦绣,我这还算是好的了!”

&ep;&ep;锦绣忽然明白了,卢信良竟是一根死脑筋,王翰娶那贾氏缘何眉眼会像锦绣,有可能,确实是移情作用,然而,当昨日两个人一举手投足说话表现看来,这带着时光流逝岁月的移情,谁能保证移着移着就成真的了!

&ep;&ep;王翰虽然现在一如昨昔,依旧把他“霏霏、霏霏”或者“小冤家”的叫着称呼着——可是,她却知道,以一个女人的敏锐洞察之心,现在的王翰,绝对不是从前那个只专注于说要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的王翰了!

&ep;&ep;时间给了每个人去改造变化的权利,没有谁会平白无故惦记你一辈子。

&ep;&ep;她转过身来看卢信良,“咱们都别吵了……”

&ep;&ep;她本来是想说,有什么可吵的,为着这些鸡零狗碎,好不如各家过完各家的日子是正经……

&ep;&ep;忽然,她转念一忖,嘴角翘起来:也好!我也不道破!就让你这卢死板吃一辈子的酸醋!让你知道,不管本夫人以后有多老多色衰,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天涯海角惦记着我呢!卢信良,我让你酸一辈子!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立马把你踹了另找他人!

&ep;&ep;“哼,”锦绣阴阳怪气笑了笑,说,“你现在不是有了你的宝贝女儿吗?你那‘小情人儿’该喝奶,该换尿布了,当心那些粗笨的丫头婆子一会儿给她掐疼了,你卢大相爷脸上又是一阵黑风来扫,去吧,粘在我这里吃什么味儿,真酸!”

&ep;&ep;卢信良走过来把锦绣往身上猛地一搂,“——你在吃醋?吃你女儿的醋?”

&ep;&ep;他轻眯起眼,似乎满目狐疑,显得不可置信。

&ep;&ep;锦绣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个疯子。卢信良这么一眯眼,一狐疑,一不可置信,她竟有一种突然想把自己扇两耳光的冲动。

&ep;&ep;——你是疯子吗?叶锦绣?这世间上哪个女人的醋都可以吃,怎么去吃她女儿蛮蛮的醋?

&ep;&ep;她想她是疯了,真的疯了。

&ep;&ep;“那天,那天……那天我刚刚生完了你的女儿,疼得那么厉害,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出来,我是从来没有那么脆弱……我是想着,呆会儿,你一进来之后,肯定会先来问我好不好,哪怕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哪怕是一个拥抱便宜的问候呢?结果……”

&ep;&ep;锦绣憋了太久太久的气和委屈,一股脑儿,终于泼水似的往外倾泻和倒。

&ep;&ep;她的肩膀抖得厉害,这一刻,是哭也好,是矫情也好,她就真的像个小女孩儿似的。

&ep;&ep;卢信良这才知道,完了完了!人家都说,刚生了孩子的女人伤不得……

&ep;&ep;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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