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向阳坐了快两个小时的地铁去了郊区的一家理发店,离她原先的家不远,她也常去。
&ep;&ep;坐到椅子上时,理发师问:“怎么搞?”
&ep;&ep;向阳说:“染灰色的吧,银灰色。”
&ep;&ep;“药水呢?贵的还是便宜的还是一般的?”
&ep;&ep;“便宜的。”
&ep;&ep;裘生站在理发店外,在向阳的视线盲区内把里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有些淡漠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之后轻吐出烟气,仰头打量着四周。
&ep;&ep;这儿没怎么被开发过,和西城城中的光鲜亮丽有很大的不同。水泥地,没什么精心布置的绿化,店铺密密匝匝,写有店铺名的牌匾简单,大多是红底白字,最简单的样式。
&ep;&ep;他打眼望过去,买吃的的店铺卫生都堪忧,眼一瞥就见一家小吃店的男店主把长袖体恤的衣摆撩到肚子上方。自己站着的这家理发店还保持着老式理发店的装修风格,药剂的味道浓烈,旋转灯有些绕的有些心烦。
&ep;&ep;不是把裘新平给的钱都拿去用好一点的染发剂染发了?
&ep;&ep;这儿物价肯定不抵市区,在这儿还要用便宜的药剂......那,钱呢?
&ep;&ep;是根本没有这份钱,还是有别的用处?
&ep;&ep;裘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看到向阳躺在掉了皮的躺椅上,头悬在瓷白色水池上方,那个男理发师不算温柔地揪着向阳的头发,那廉价洗发水的刺鼻气味飘过来,他拧着眉踩灭了烟蒂,沉闷地往里面的店铺走。
&ep;&ep;他走到一个开锁办钥匙的店铺门前,把口袋里的那张门禁卡拿出来,说:“帮我再办一张这个卡。”
&ep;&ep;他花了三十块钱得到了一个蓝色圆形的复刻门禁卡,走到路边正准备叫辆车回市区,正逢店里的另一个理发师出来倒垃圾。
&ep;&ep;裘生抿唇,走过去低声问:“我来付她的账,你帮我和里面的那个理发师说一下,给她换好一点的染发膏,行么?”他手指轻点向阳。
&ep;&ep;那理发师打量着他:“行是行。”
&ep;&ep;裘生道了声谢,已经拿出手机给这个理发师转账了,垂着眼皮平淡交代着:“不用和她说。”
&ep;&ep;“干嘛呢兄弟,暗恋她?”
&ep;&ep;“不是,”他想了想,“我是她哥。”
&ep;&ep;“噢,好哥哥。”
&ep;&ep;裘生坐上车,从车窗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理发店里的向阳。
&ep;&ep;她嘴角噙着笑,像是心情很好。裘生在手指间转着那枚蓝色门禁卡,也无声地哂笑了下。
&ep;&ep;上了高速,车内电台正播着新闻,里面道:“转播昨日新闻……为还银行欠款,旭日医药的董事长徐利航的某一处房产即将被法院强制执行......”
&ep;&ep;裘生转着门禁卡的动作一停,若有所思。
&ep;&ep;昨天从茶室里出来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徐利航……?
&ep;&ep;他来找裘新平做什么?裘生眯起眼睛,裘新平做的生意和医药好像并不搭边。
&ep;&ep;……
&ep;&ep;染完头发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向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理发师给她解下披肩,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调笑:“前两天才给你染没多久,还好你头发好,还剩很多。这颜色还挺好看,很衬你。”
&ep;&ep;向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翘起唇角,在心里疑惑着自己刚染完的头发和以前的比为什么顺了些。
&ep;&ep;但还没等她问出口,理发师指了一下店里的挂钟:“你不是去市区还有事儿?这个点了,再不去来得及?”
&ep;&ep;向阳一拍脑袋,掉头就跑去地铁站。
&ep;&ep;位于公交车站下客正前方,人群熙攘,声音嘈杂。暮色中车灯明灭,向阳站在西城市精神卫生中心的面前。
&ep;&ep;手里攥着的矿泉水被风吹得泛着冷,她换了只手拿,晃动着里面不多的液体,得了空的手的掌心冰凉。
&ep;&ep;她听见从里头出来的人手里拿着的病历册被秋风吹得飒飒响,犹疑着不安着往建筑物里走。
&ep;&ep;向阳清了清嗓子,这点微不足道的声音被吵嚷的环境声吞没,她缓步走到护士台,问:“我有预约,请问应该怎么走?”
&ep;&ep;护士看了眼她手机上的预约记录,又瞧见她一个人来又明显有些局促的样子,和声道:“别紧张,这边上二楼,进201室就好,陈医生已经在里面了。”
&ep;&ep;医生会诊的流程和向阳了解到的基本一样。她做了量表,身体也做了不少检查。
&ep;&ep;交谈的过程中,向阳深呼吸了好多遍,把藏在白色内搭下面那些手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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