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树上的知了不住地叫着,屋内众人却是难得的沉默。众人都将眼神放在三叔公身上,期盼着他能说些辛密的事情。三叔公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他看着外头的枣树,好半天才慢吞吞道:“有笙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子嗣上亏了些。若不是看在大山的份上,有根,你家日子可没这么好过。怎么,吃了几年白米饭就忘了吃糠喝稀的苦日子了?做人,可不能忘本不记恩!”
&ep;&ep;李老头深深的低着头,脸上的不满与眼中的愤恨只敢藏在见不得人的阴暗处。大哥,呸,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虚伪小人,他算哪门子的好人?不过是装腔作势,糊弄旁人罢了。都是因为他,他的日子才会这般难过,煎熬。
&ep;&ep;三叔公见李老头沉默不语,知他心中不服,就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初把大山改回你们这一房时,你可是答应有笙不能亏待大山的。这事,白纸黑字写着,不光我这把老骨头,其他人也都知晓。”
&ep;&ep;村长李峥等人听了,点头附和,皆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旁的不论,有笙两口子真把大山当亲儿子看待,只可惜大山是个糊涂种,哎!
&ep;&ep;李老头仍是沉默不语,显然是抗拒回想那段往事。三叔公见他这般油盐不进,不由怒声斥责道:“怎么?你得了亲大哥的家产,连句感恩的话都没有?我看你就是一只白眼狼,若不然,也做不出把大山抢回去的事情。你得了有笙的家产,还想他绝子绝后,简直就是恶毒。”
&ep;&ep;在全村人面前被这般重骂,李老头自是不愿意接受的,他慌乱反驳道:“三叔公,您误会我了,是大山这孩子自己要回来的。我也是心疼儿子,哪里就想让我大哥绝子绝后了?”
&ep;&ep;“怎么,她说的话,你现在都忘了?你听听,这叫什么话?除非她死了,否则就不准大山去大房坟前祭拜添香火。多有骨气呀,怎么的,都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了,还要死霸占着有笙的家产不放?”三叔公年纪虽大了,可眼没瞎,耳没聋,刚才沈婆子的话,他都听着了。之所以一开始不发火,不过是想要看看李有根的态度,没想到哇,这人就是个白眼狼。
&ep;&ep;李老头顿觉难堪窘迫,仿佛一下子回到被亲大哥压制的那几年,不由又生出逆反的心思,犟嘴回道:“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亲弟弟,怎么的?他的东西不给我,还送到你家去不成?三叔公什么心思,我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您不就是想要为自个儿不成器的儿子扒拉点东西么?只可惜,这都是我家的东西,也是我家的事情,用不着您管。”
&ep;&ep;话音一落,李老头顿时暗生悔意,他刚想要开口辩解,就被二叔公狠狠抽了一拐杖,“好你个李有根,长能耐了不成?老五,有根家的事情咱们管不着,等大山过继出去后,就让他家自立门户吧!这样不敬长辈,不守规矩的人,我们李家不稀罕!”
&ep;&ep;好了,李山还没过继,几位长辈倒是跟李老头闹起了矛盾。不过吵架归吵架,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村长李峥接过李山的条子,细细的看了几眼,然后总结道:“当初说好了,大山要是想要回大房,你们是不能阻拦的,不仅如此,有笙的东西也都得全部还回去。”
&ep;&ep;沈婆子张嘴又要嚎,李峥一拍桌子,大声道:“怎么,真当我李家没有规矩,不敢处置了你们?有根,你也别不说话,你爹留的条子有理有据,大山过继到大房更是合情合理,接下家咱们直接算算有笙留下来的家产,该还的还,该给的给。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嚎丧撒泼就能解决的。”
&ep;&ep;一向好脾气的李峥也发了火,可想而知沈婆子的表现有多么过分!有事说事,吵吵闹闹像什么话?当真以为过继这样的大事,瞎吵吵就能消停了?
&ep;&ep;李峥一发火,连着看热闹的人也闭上了嘴巴,三叔公又坐会椅子上,脸色淡淡道:“好了,赶快把事情弄弄,我家里还有一堆事情哩。老五,这是有笙当年给我的财产单子,有大山爷爷的手印,里头一文钱都没得错。”
&ep;&ep;李峥板着脸接过单子一看,不由吃了一惊,他是真没想到有笙竟然这么厉害,有根家里头八成家产都是他挣的。既然如此,有根夫妻两个还见天的作妖说大房的坏话,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ep;&ep;“有根,你父亲留了遗言,命你尊重大山的决定。既然大山自己要求过继回去,那你们也就好聚好散。择日也不如撞日,不若我们今天就把事情给办妥当了。另外,有笙的家产,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尽数归给儿子李山,只是你也养了大山多年,具体如何分配,我们也不插手。你们叔侄两个看着办。”李峥也懒得东拉西扯,直接把过继的事情给定了下来,就是李老头跟李山的父子关系也直接说成叔侄关系。
&ep;&ep;过继这个事情,李老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可是家里的长辈都烦透了他,一个个都站到了李山那边,他不得已,竟然拿假话哄李瑜,还道:“乖孙儿啊,爷爷舍不得你。你说说,你爹要是过继出去,还有哪个能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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