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人,随我来。”
李岳林起身便领众人走出门去,又一阵穿梭,跨过奎光门,到了牢狱,一个硕大的“狱”字,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更显得阴森,里面静的出奇。
马爷等人随着进去,一路经过每一间,竟都是空无一人。
“李大人,兴县治安这么好的吗?竟一个在押犯人都没有?”
“都放了。”
李岳林淡淡回应。
“放了?”
马爷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都是征赋纳税交不起的,或逃荒到县上,为老娘娃娃盗粮食,抢口饼子吃的,抓都抓不完,县衙也没闲钱供饭,不放了谁养?”
“快壮班都遣散了,现在的兴县衙门也是徒有其表,就如同卑职,也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县官。”
李岳林仰头长叹一声。
“爷!”
原本蹲在大牢里郁闷的元哥儿,见自家主子现身,兴奋的一跃而起,来到门前,双手扒着栏杆来看。
李岳林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也不废话直接利索打开门放人。
“赶紧走吧。”
李岳林背过身,摆摆手。
“李大人,有什么难处还是要尽早上报官家的好,这样擅作主张,随意行事,是要坏了律法的,公明何在,威仪何在。”
马爷觉得这李大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出言好生相劝。
李岳林冷哼一声。
“呵,威仪?瞧见刚才那几个粗鄙之人了么?碧山上的土匪也敢来我县衙讹人,确实,威仪何在。”
“这伙匪徒竟如此猖狂!讹到县太爷头上了?多少人,有什么装备?今儿回去我就写道文书请上头派军剿匪。”
马爷听完也是义愤填膺。
“不麻烦了佟大人,胡统领已经在城外三里地驻扎了。”
李岳林并不领情。
“官家派军来剿匪这事儿,怎么你比我先知晓?”
“这卑职就不知了,只是这剿匪需准备的二十万两经费,卑职是万万拿不出的。”
“烦请佟大人回府衙路上经过胡统领驻地,帮着带个话,这匪兴县剿不起。”
李岳林拱手又行一礼。
乔锦心突然明白这佝偻小老头眉间额头那深刻的皱纹里藏着多少无奈。
“可兴县百姓长期受这伙匪徒骚扰也不是个事儿啊。”
“能忍则忍吧,毕竟他们最多就讹个几千两,挑的也主要是富贾乡绅。”
李岳林无奈摇头。
马爷一阵无言沉默。
“李大人,我看您穿着吃食一应不像是什么达官显贵,更没有巧立名目苛捐杂税,连朝廷要交的赋税都收不回来,身上哪有银子,他们怎么就瞄准您了?”
乔锦心不解。
“我到任,带着我那相依为命的孙女惠兰,进城第一天就被那山寨主燕明相中,骚扰至今了,每次无非是一通威逼利诱,让我把孙女嫁与他作压寨夫人。”
“李大人,您这般体察兴县百姓疾苦,是个好官,剿匪的事儿不一定要那个什么胡统领,府州也一样可以的,是吧,佟大人?”
乔锦心此话一出,马爷差点被自己口水噎着。
“额,这剿匪之事,兹事体大,还是要回去慢慢从长计议的。”
马爷无奈,这么大的事随意就包揽下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感情这活儿不是她干。
“嗯,是得从长计议,得先摸清对方的兵力部署,各处布防,再对症下药,看要派多少兵力,搞个什么阵型,战术。”
乔锦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都已经开始往战略部署上想了。
“那下官就替兴县的百姓,谢过佟大人了。”
“李大人快请起…”
李岳林这一谢二跪的,直接把马爷架在道德制高点上,这大帽子一扣,一时半会儿的想摘也是难了。
马爷苦笑,这弟妹什么时候跟他那倒霉表弟一样,坑死人不偿命了,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群人从兴县县衙出来,时候已经不早了,常贵早早就在大门外踮着脚,焦急的四处张望。
见门开了,秀云跟乔锦心走出来,急忙跑上前去叫。
“少夫人,您可算出来了,少爷在家都等急了!”
乔锦心不慌不忙来问“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
常贵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脸上神情却着急“少爷背上的旧伤复发了,疼的直叫唤,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乔锦心看出端倪“旧伤复发赶紧找大夫啊,找我做什么,再说了,他背上的那点伤不是早就好了吗,疤痕都消的差不多了,药还是我每天给他抹的,他没告诉你?”
常贵一时语塞,没想到乔锦心学这么精了。
“你回去告诉他,近几日我都不回去了,就宿在牟大娘子那里,巧儿受了刺激惊吓,要人好好陪着照顾。”说着,她这才转头征求牟大娘子同意“牟大娘子,可以吗?”
“没问题。少夫人爱住多久住多久,随你高兴。”
牟大娘子很是爽快,也乐意自己多个伴儿。
“可是少爷那里…”
常贵嗫嚅着,估计他一个人回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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