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鲤鱼
&ep;&ep;小鱼儿?记得小时候,姐姐一直都是这么唤她的,她前世是在十三岁的时候离的家。那么,她现在是多少岁?姐姐是什么时候出嫁的呢?她记得她离家后不久,姐姐似乎刚与王隶定下婚约。直接询问姐姐又不妥,问多了姐姐又该担心了,肯定以为自己生病发热把脑子热坏了。更不能直接跟她说自己是重生的,颜倾想了想,便旁敲侧击地问青鲤:“姐姐,我睡了多久啊?”
&ep;&ep;青鲤点着她鼻尖道:“你呀,昨日那么不小心,竟跌入后苑池子里去了,我就奇了怪了,好好的走个路怎么就跌到池子里去了?那小路离着那池子边缘还远着呢!幸亏我当时经过那里,赶紧跳下去将你捞了起来,要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以后不准去那里玩了。你自昨日傍晚浑身发着高热,可吓死我了,现在醒来了就好,你仔细想想,看看有什么事情还想不起来。”
&ep;&ep;唔~原来是重回到了十一岁那年。
&ep;&ep;颜倾记得很清楚,她当时并没有不好好走路,她是走在那小路上被人捂住了脸,明目张胆地丢进池子里去的。可是在自己家里啊,能指使人做出这种猖狂之事的除了现在还是她父亲侧室的赵氏之外,还能有谁?
&ep;&ep;“妹妹。”青鲤唤了一声,回头看了一下紧闭的门,随即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妹妹以后可要远离那赵姨娘,她一直不怎么喜欢你。还有,别太把旁人说的往心里去,他们说什么就由着他们说,谁欺负你你就过来告诉姐姐,可别一个人闷在心里,自个儿怄着气。姐姐就算不能教训那些欺负你的人,回头也等阿爹回来了告诉阿爹,让阿爹收拾他。”话落,见她目光定住不动,又唤了一声:“小鱼儿?”
&ep;&ep;“啊……”颜倾回过神来,复问:“姐姐说,昨天,我落水之后你也刚好经过后苑?”
&ep;&ep;“是啊,”青鲤道,“你落水时,我恰恰路过那里。”
&ep;&ep;原来如此,颜倾笑道:“姐姐,我看,赵姨娘不只是想害我,更想害你呢。”
&ep;&ep;“什么?不会吧,”青鲤疑惑道,“赵姨娘平时待我毕恭毕敬的,只是,对你,没有给过几回好脸色,除了阿爹在家时。”
&ep;&ep;颜倾接过话道:“那赵姨娘就是个拜高踩低的货色,她讨厌我也是随众人:众人都嫌我丑,我也不管家,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她当然要给姐姐好脸色看,她现在还是个侧室,姐姐是嫡长女,当着家。她面子上自然要敬着姐姐,而背地里却巴不得姐姐和我死,她好当上当家主母,管着家。”
&ep;&ep;“妹妹,”青鲤有些难以置信道地看着颜倾,细细打量了好久,方慢悠悠地说道:“这番话真不像是你说出来的,我觉得,你好像有些变了呢!”
&ep;&ep;“哦,我变了么?”
&ep;&ep;“变了。你以前胆子小,遇到事情也不敢声张。受了委屈也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讲,也没有多的话。姐姐没有想到,你其实这么聪明。”青鲤开心极了,又道,“姐姐刚才听你说话的口气,强硬了不少,这是好事啊妹妹。你也是颜家的女儿,就该拿出小姐的脾气来,可别让一些奴才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什么事,还有阿爹为咱们姐妹俩做主呢,阿爹还是很疼咱们的。”
&ep;&ep;“嗯。”颜倾点点头,沉思:阿爹,阿爹似乎就喜欢姐姐,也不怎么喜欢自己。
&ep;&ep;青鲤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揉着她脸上那块胎记,长叹一声:“唉——妹妹原本比我生得美,却很不巧地多了这块胎记,要是有什么法子能消去这胎记就好了。”颜倾眨了眨眼睛,心中也十分不平,不由自主地忆起前世:自己本就因为这块胎记深感自卑,旁人的讥讽和嘲笑让她更加自卑了,再加上有一副怯懦的性子,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上天太不公平,她与姐姐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姐姐就生了一副好面孔,而自己的脸上却生生多了一块丑陋的胎记呢?还生在这么明显的位置上,在她右靥上边,从正面可以看到一点,从右边望过去,有一块,形状像一片榆叶。
&ep;&ep;事实上,若没有了那块胎记,颜倾的确是生得极美的,她有着精致的五官,皮肤像含苞的月季花瓣,凝香含露,又值妙龄,嫩得可以掐出水来,若是没有那块胎记,可谓美得无可挑剔。也许是上天嫉妒,才让她美中添了这一不足,那块胎记生在她面上无疑如一点乌云遮蔽了十五的月亮。前世,她不自信,总是看见自己的不足,认为自己丑陋,也从不往好处想。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江洲那种身份的人,竟然会喜欢自己。想到江洲,又思量起刚刚做过的梦,她觉得又心酸又欢喜。心酸的是,她最后没有跟江洲走到一起就冤死了,他娶了别人,还把自己给忘了;欢喜的是,她可以重来一世……
&ep;&ep;青鲤在她身后坐下,伸手帮她捏了捏肩膀:“躺了这么久,身子酸不酸?”
&ep;&ep;“躺着其实,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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