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侵袭时日不短,要想去根儿,还是要不少时日的。”
顾老爷子想了想,端过碗,凝视斟酌片刻。
这徐先生状似无意,其实内心慌的不行,就怕这老狐狸识穿了。
直到见他憋着气,一下子一饮而尽,才暗自松口气,算是大功告成了。
“如何?”
“确实不疼了,先生法术果然令人叹为观止!”
一碗下肚,顾老爷子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感到了神奇,立马不由得对这“高人”也多了几分好感信任。
“老爷没事就好,小道也就放心了。”
“老朽这把老骨头,以后还要多麻烦先生操心了。”
“无妨!”
徐先生笑着摆摆手,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现场突然变得一团和气。
“我那孙女真是邪祟上了身了?”
顾老爷子对这说法仍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老爷,小道只问您一句,平日里孙小姐是这般张狂乖张的性格作派么?”
“这孩子一直很乖巧啊,从没发生这样的情况。”
顾老爷子蹙眉仔细回忆着。
“刚才随牟娘子进府,就觉得您这府邸宅院邪气过重。再者我刚近处得瞧见了孙小姐,脸色苍白,双目空洞无神,许是孙小姐为弱智女流,容易受这邪气侵袭,被迷了心智。”
“如今,这些邪气越聚越多,形成一团黑气盘旋在顾府上空,也阻了顾府不少运势。”
说罢,他煞有介事,脸色凝重地走出思过堂,仰望天空,恰巧最近的天也是灰蒙蒙的,没有什么生气,更加应景。
众人深以为意皆是大骇。
“怪不得这一年,聚义账上盈利那么少,竟是有邪祟在作怪!”
顾老爷子恨恨用手杖拄地,少了些许该有的恐惧,竟满是深恶痛绝。
“先生,您开个价儿吧,多少钱能让这挨千刀的邪祟滚出我顾府,不阻我顾府运势?”
在贵福的些微搀扶下,顾老爷子也可以脚步飞快地,同样到思过堂外,来寻求“高人”帮助了。
果然,最重要的还是挣钱,孙女儿的事早就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徐先生略微一愣。
知道这顾老爷贪财,但没想到他这么贪财,孙女在挣钱与发财运势面前都一文不值。
他心里一瞬间,开始更加同情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这样吧,孙小姐我就让牟娘子先带回去好生调养着。顺便为她驱驱心魔。这邪祟在顾府盘旋多日,已逐渐成小气候,小道还需回去做做准备。七日之内,必再到贵府,一举铲除邪祟!”
“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客气!”
两方寒暄一阵子之后,牟大娘子一行人带着巧儿便就告辞离开。
马爷临走前,还故意以扇掩面,只露一双眼睛,递给乔锦心一个油腻的飞眼儿。
乔锦心恶心的直翻白眼,连忙摆手,满脸嫌弃,无声的用嘴型告诉让他快走。
“你们要带我的孩子去哪里?”
即将登上马车之际,蓬着头的王氏突然冲出来,疯癫的样子,呼天抢地,差点惊了马儿。
“娘!”
巧儿忽然就有了气力,挣扎着下了马车,先一步抓住王氏的手。
“巧儿,巧儿,你没事吧。”
王氏红着眼,平日里爱净的她也完不在意地上脏,直接半跪在地上,双手捧起巧儿面颊,用拇指仔细拭去巧儿眼眶里不断溢出的泪珠子。
“娘,我没事。”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这段时间是娘不好,是娘让你受苦了。”
王氏用指尖不断给巧儿梳理着散乱的发丝,眼睛里有了巧儿久违了的,属于母亲的慈祥与温暖。
巧儿没动任由王氏,随意摆布。
眼泪继续无声地滑落。
王氏摆弄一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细细端详了巧儿一会儿,嘴角噙着的微笑,比天边落日余晖的晚霞还要美上几分。
巧儿痴痴地继续凝视,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少了戾气怨恨的自己的亲娘是这么明艳动人。
“小姑娘收掇整齐了,就是好看。”
王氏再次伸手摸摸巧儿发丝,如同是在细细爱抚一件珍宝。
“娘…”
巧儿这声娘还没有喊完。
王氏却神情大变,突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大门口站着送行的,顾老爷子一群人。
顾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小巧的红剪子便直插而来,王氏此时眼里血丝布满,充斥着仇恨与绝望。
“老爷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管家贵福挺身而出,在王氏作势刺下去的一刹那,奋力推开王氏,三个人同时倒地,只是王氏在倒地之前又迅速地用这红剪子对准自己心口刺进去,血溅当场。
顾老爷子虽受了不小惊吓,但也只是受了轻微划伤及倒地的刮蹭。
“娘!”
巧儿撕心裂肺的哭嚎,把乔锦心从无比的震惊拉回现实。
王氏竟然就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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