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一个锦囊,道:“把这个给她吧。”
敏若虽不能直接拿出水泥的方子,但给小姑娘提点一点方向还是可以的。
听蓁蓁说,那位成舟小姐也颇在土石之事上留心,有了大方向,没准还真能做出一点结果来……“叫她无事可以去找洁芳。”
跟安儿一起种了几年地,庄子上的工匠洁芳都熟了,多少能提供一点便利。
事情至此,敏若能做的便都做完了,剩下的路,就都要靠那个小姑娘自己走。
这条路走下来当然简单,但却是如今唯一能够在闺中破局的方法了。
蓁蓁不知那锦囊中究竟是什么,抱着对敏若的信任郑重地将锦囊贴身收好,敏若又嘱咐他:“不必告诉靳成舟姑娘东西是谁给的。”
不告诉便是有意隐瞒,那位靳姑娘怎么也不会对着蓁蓁这位师长追根究底。
她倒不是做好事不留名,而是这方子给出去是半残的,为保周全,想法给得也婉转,她实在不太有脸居功;二来,此事若最终落到她头上,没准还会在康熙那边引来麻烦。
不如不说。
蓁蓁知道怎么做让靳姑娘不追问由来――都是聪明人,彼此之间自然有默契。
见蓁蓁点头,知道她心里有数,敏若放下心,笑着问:“今年瑞初不在京中,感觉如何?”
蓁蓁无奈地摇摇头,“少了个能商量的人,怎么可能适应,不过事情总得做下去……她在江南也忙,每每问起,都是满满当当的事情。幸而如今书信往来也快,倒是方便不少。”
她们的书信往来有一条单独的通道,一向不走驿站,快马往来,速度也更快,更便捷。
敏若点点头蓁蓁知道她关心的是什么,又道:“留玉龄那边也好,瑞初虽不在,配合得也还是很好,张掌柜是个好人,什么事都很配合”
敏若方放下心,想了想,又叮嘱:“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蓁蓁笑着应着,道:“我可拿您这话出去当金牌用了。”
敏若扬扬眉:“你皇父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蓁蓁讪笑道:“那还是先罢了吧。”
――“先”罢了。
敏若白她一眼,“那我可等着了。”那日之后,静彤数日没往后面来,倒是日日送卓琅来陪着锦妃,锦妃思念女儿,打听之下却听闻静彤日日被召在御前议事,心中再是想念也只得做罢。
舒窈愿望终于实现,欢喜得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弹起琴来都更有劲了,雅南与她同院比邻而居,忍了两日,实在忍不住了,白日里到敏若这边来看书写字。
康熙不会在这边停留多久,容慈与甘棠便日日过来,这日恬雅和绣莹也来了,姊妹四个聚在一处围着敏若说话,期间容慈瞥见雅南纸上的字,稍微看了两眼,却扬了扬眉,略认真了两分,走到雅南身边留神看着。
恬雅见容慈如此,心中生出好奇,也凑过去瞧。
绣莹和甘棠见状也坐不住了,敏若呷了口茶,道:“你都围着她,是想把她看出花来吗?没事的坐着――甘棠你说,厂子招工怎么了?”
“噢。”甘棠老老实实地坐回来,继续和敏若说方才说到一半的话,绣莹也回来了,倒是容慈和恬雅仍定定看着,雅南镇定自若,笔下字的笔锋都未乱分毫,俨然对落笔的一切早已胸有成竹。
看的时间越久,恬雅越是认真,最后雅南住笔,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那几张纸都拿了起来捧在手上如获至宝一般翻阅。
雅南仍旧淡定,起身给敏若添了茶,又将热茶注入三个姐姐的茶杯,最后给自己斟了一杯缓缓饮下,敏若示意她坐下,未等说什么,恬雅已持着两张纸面带惊喜之色地走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令自己镇定住,走到雅南身边,雅南方要起身,便被恬雅抬起一只手压着肩按住。
恬雅微微低声,与雅南四目平视,“四姐有三个问题,可否回答四姐?”
雅南镇定地与她对视,目光平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凌凌的,恬雅直觉这双眼好像能直接看到她心底去。
瞬息,雅南轻轻颔首:“四姐请问。”
“情与法,孰高低?”恬雅问道。
雅南镇定答:“法中应有情。”
恬雅又问:“法与理,孰高低?”
雅南再答:“法理相依,以理修心,以法自束。”
这个答案恬雅不知满不满意,她目光莫测地盯着雅南良久。敏若淡淡垂眸――雅南将自己放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回答恬雅的第二个问题,可此刻的恬雅,想要的并不是普通人角度的答案。
一阵秋风骤起,塞外的秋天总是来得格外的早。
没等敏若蹙眉,容慈已经转身去关上了大开的窗,又命小宫女豆蔻:“有劳,换些热水来吧。”
豆蔻是去岁,顶着丹溪出宫的空位来到永寿宫的,也是头一年跟着跟着敏若来塞外,见这位端庄威严在蒙古王公们之前说一不二,甚至许多人在她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公主如此客气,一时有些战战兢兢,连忙提起壶下去添热水。
恬雅顾自目光灼灼地盯着雅南,待豆蔻退下,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法与权,孰高低?”
“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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