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城区房屋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彼此之间隔的距离也近,基本上一户人家吵架周围几百米的邻居都能听见。更不用提林锦阳的房间就在他对面,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他就是躺在床上打个喷嚏对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p;&ep;会被发现的,一定会被发现的。
&ep;&ep;陆清竹颤抖着捂住了自己苍白的嘴唇。
&ep;&ep;他的秘密会被发现的。
&ep;&ep;或者林锦阳已经知道他被家暴的事,所以他才会在学校里帮他解围。
&ep;&ep;陆清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他竭力试图隐藏起那些证明他曾被施暴的痕迹,试图像个正常人一样和对方相处,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毁了。
&ep;&ep;太疼了。
&ep;&ep;他呆坐在床上瑟缩着蜷起四肢,骤然出现的抑郁情绪又开始浸没他的身体。
&ep;&ep;他太熟悉这样的感觉,像是被丢入海水中,无力的窒息感和绝望轻而易举地把他囚禁,就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ep;&ep;好脏。
&ep;&ep;陆清竹用力攥紧了手心的糖果,纤薄的糖纸蛰得手心一阵微弱的刺痛。
&ep;&ep;————————————
&ep;&ep;林锦阳站在厚重的窗帘后,手里的糖果掉落一地。
&ep;&ep;虽说他早就能猜到自己这种行为不太妥当,但如今亲眼目睹地那个瘦削苍白的人动作艰难地关上窗拉紧窗帘,他还是觉得有些,莫名的不爽。
&ep;&ep;他也没欺负过他,可陆清竹在他却面前总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ep;&ep;之前他被班里的男生欺负的时候也是一样,一看见他出现,就立刻露出一副害怕到不行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想见到他,明明已经痛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反应还是踉跄着逃跑,处处回避和他的接触。
&ep;&ep;林锦阳看着放在床上的那一大袋糖果,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蠢货。
&ep;&ep;稍微想想就能清楚的吧,像陆清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和他扯上关系
&ep;&ep;成绩优异,性格沉默,一直都是校园欺凌对象的陆清竹最不想接触的想来就是他这样的人。毕竟比起班里欺负他的男生,他看上去才更像个坏人。
&ep;&ep;林锦阳望向对面狭小的窗户,时值深夜,房间里亮起了暖黄的灯光,透过格子花纹的窗帘在墙壁上覆落一层朦胧的浅光。
&ep;&ep;像那个人的眼睛,温柔又纯粹,干净得让人心惊。
&ep;&ep;无言的沉默在狭窄的房间里缓慢氤氲,打火机燃气的火光映亮他眼底寂寥流淌的墨色,空气中又一次泛滥开烟草燃烧的苦涩香气。
&ep;&ep;他喜欢不开灯的夜晚,远离繁华灯火,被浓重黑暗包裹其中总给他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ep;&ep;他在浓重夜色环绕中把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梦残忍地用力抹去,无论是那双淌着血泪的眼睛,还是那人温柔沙哑的爱语,都在他剜肉剔骨的凶狠力道里被悉数抹平痕迹。
&ep;&ep;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就算再逼真也只是一个梦,一个不会存在更不会成真的梦。
&ep;&ep;人家不想理你,不愿意领你的情更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他居然还蠢到这种地步,就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就傻了吧唧地买了这么多糖。
&ep;&ep;“咚咚咚——”寂静的耳畔突然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
&ep;&ep;林锦阳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住在楼下的房东阿姨。
&ep;&ep;老城区住着的人虽然鱼龙混杂,但大部分人都很好相处,房东阿姨知道他一个人从北方到南方来读书更是对他处处照顾。
&ep;&ep;“小林啊。”房东阿姨把一个塑料袋递给他,“阿姨家蒸的包子,你在北方肯定没尝过南方的,所以趁热给你拿了几个过来。”
&ep;&ep;“谢谢阿姨。”林锦阳对别人的善意总是无法拒绝,放低姿态忙不迭地接过包子,他连声道谢,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于是就向房东问起了陆清竹的事。
&ep;&ep;毕竟是在老城区住了大半辈子的人,周围的邻居街坊肯定非常了解。
&ep;&ep;“房东阿姨,您知道对面那户人家是怎么回事吗?”林锦阳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八卦,还不忘补充了一句,“这两天晚上我总是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ep;&ep;“你说清竹那孩子啊。”房东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的无奈。
&ep;&ep;“那孩子也真的是命苦,听说生父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妈一个人带着他不容易,身体也不好,为了给他找个家所以才选择改嫁,可没想到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等人一去世就原形毕露,不仅不给那孩子饭吃还总是在家里打孩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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