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上海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台北也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雨。
&ep;&ep;黄达坐在研究室,雨滴打在窗户的玻璃,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
&ep;&ep;「教授,您以后不用再担忧亚麻律了。」话筒传来一个操低沉嘉峪关口音的男子说话声。
&ep;&ep;「此话怎讲?」黄达先是兴奋,想起被王亮蒙在鼓里的事,不以为然的说。
&ep;&ep;「您还记得以前我们曾经让pfc患者和其他个案组成家庭,最后都挺失败的。」
&ep;&ep;「嗯!pfc患者缺乏爱,家庭不是他们生活的必需品,个案最后都选择从家庭环境中抽离。」
&ep;&ep;「所以这次王老师做了一个新的尝试。」
&ep;&ep;「那老……王亮教授这么大年纪还有创见,我倒是想听看看。」
&ep;&ep;「教授您可以设想一下,一位长年因为pfc,活在无感生活中的人,如果突然恢復情感能力,那会对一个人造成什么样的内在衝击,又会对身边的人带来何种外在衝击。」
&ep;&ep;「你们对亚麻律的大脑做了什么?」
&ep;&ep;「呵呵呵,我们试着激活亚麻律的心。」
&ep;&ep;「你们干麻这么心急,没事就想帮个案开颅。」
&ep;&ep;「我们在亚麻律受伤萎缩的前额叶植入电极,按照之前的动物实验,这应该能使得大脑受损的部份恢復七成以上的机能。偷偷告诉您,这可是敝校脑科学研究所尚未发表的研究成果,第一位人体试验受试者就由您的宝贝学生担纲了,是不是很荣幸啊!」
&ep;&ep;「没听说贵校的脑科学研究所有针对pfc进行研究,你们植入的那玩意儿本来是用来做什么的?」
&ep;&ep;「教授真敏锐,我们植入的可溶性电极,原来是用于开发医治癲癇、帕金森氏症的研究,算是结合干细胞研究与新型生物电极的技术。」
&ep;&ep;「亏王老师想得出来。先不论对亚麻律的健康影响程度,他的性情转变后很可能会做出自毁或伤害他人的行为,你们可得当心。」
&ep;&ep;「感谢教授提点,我方会视情况有所因应。」
&ep;&ep;结束通话后,黄达敬佩中带有一丝忌妒,他始终认为自己在台湾得到的学术资源相较大陆实在少得可怜,否则他绝对不会给王亮任何机会做出超前性的成果。
&ep;&ep;为了将来,黄达随即把穆林捎来的消息转告徐曼,要她释放郑紫和善澄。
&ep;&ep;徐曼的反应十分冷淡:「这两个人吃了我们疗养院好几天的饭,就这样放她们走?」
&ep;&ep;「不放她们走,怎么能知道亚麻律回到熟悉的人际网络,主体与他人,以及主体自身会產生哪些认知衝突的反应。」
&ep;&ep;「哦!你倒是跟王亮一搭一唱,请问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ep;&ep;「所有实验数据最后还是会交给你一份,而你无须承担任何实验成本与风险完全,一直以来,你都是受惠最多的一方。」
&ep;&ep;「或许吧!我只希望未来我能参与两位男性同胞的计画,别老是让我当个后知后觉的角色,这让我觉得不受尊重。」
&ep;&ep;「行了,我会跟王亮好好谈谈。」
&ep;&ep;徐曼感叹现代社会再怎么趋向两性平等,目前还是一个男性主导的世界。
&ep;&ep;在黄达和徐曼收到穆林提供的第一手资讯,官方宣称「台湾交流生亚麻律于甘肃旅行途中,因交通意外陷入昏迷」的消息才从甘肃安全局传回上海华夏师大。
&ep;&ep;华夏师大港澳台办公室的老师接到电话,立即通知亚麻律就读的私立南京大学教育学系研究所。
&ep;&ep;「谢谢刘老师的来电……容我跟您再次确认,亚麻律现在人在甘肃兰州市的第三人民医院,八一三病房。……好的,我会马上联络他的家属……嗯……可以打这支电话和您联系,『么』?……是『一』的意思……一三九一……好的,谢谢。」本以为寒假可以轻松上班的助教接到电话,一阵忙碌,把港澳台办公室老师来电的重点内容抄在随手抓的白纸上。
&ep;&ep;谁也不想打电话通知家属儿子的不幸消息,但也不能交给工读生处理,助教只好打了那通亚麻律入学以来,填写在学生资料卡,从未拨打过的住家电话。
&ep;&ep;助教打了一上午,亚麻律家没有人接电话。查看「紧急联络人」一栏,只见「不知道」三个字,气得把资料卡往桌上一甩,正要发作,想起每位研究生入学时,都要将资料卡缴交给他。亚麻律入学三年半,自己竟然从未察觉亚麻律漏填此栏,若真遭人追究,自己恐怕有怠忽职守的嫌疑。他左思右想,向系主任表示亚麻律府上没有人回应,晚点自己还会再度尝试跟他的家人联络。
&ep;&ep;白玛带着随身碟到研究所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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