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生死一瞬,看着殷舒彦的手扣下扳机开枪的时候,江凌宴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ep;&ep;刚刚跑到江凌宴住处的殷舒曼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枪响,骤然脸色一白,脚下差点摔倒。
&ep;&ep;江凌宴的子弹先一步打进了殷舒彦的胸前,殷舒彦从轮椅上摔了下来,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冒出,在地上蔓延开。
&ep;&ep;殷舒彦捂着伤口,看着江凌宴,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说:“我知道要是杀了你,姐姐会伤心,会在心里怨我。所以我根本不想杀了你,而是想让姐姐恨你。”
&ep;&ep;江凌宴的身体倏地僵住,脸色煞白,还握着枪的手颤抖了一下。
&ep;&ep;看到他的反应,殷舒彦笑了笑:“我做到了。”因为疼痛,他的笑容有些扭曲。
&ep;&ep;就在这时,房门被从外面猛然推开,殷舒曼慌张地冲了进来。
&ep;&ep;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殷舒彦,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跑过去抱住了他:“阿彦,阿彦,你怎么样了?”
&ep;&ep;殷舒彦眼角冒出了眼泪,艰难地说:“姐姐,我终于解脱了,可以去见父亲母亲了。往后没了我的拖累,你要好好活着啊……”说完,他身体抽搐了一下,随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ep;&ep;殷舒曼悲痛万分,嘶哑地大叫:“阿彦!”
&ep;&ep;可是殷舒彦再也不会答应她、再也不会叫她“姐姐”了。
&ep;&ep;殷舒曼不能自已地痛哭了起来,脑中乍然浮现出了许多记忆:
&ep;&ep;小时候,殷舒彦刚会说话,第一次奶声奶气叫她“姐姐”。
&ep;&ep;十多岁的时候,他调皮贪玩,跟几个伙伴闯了祸,害怕被打,偷偷躲到她房间。
&ep;&ep;送她出嫁的时候,他笑着祝福她,让她一定要幸福,转头却偷偷摸眼泪。
&ep;&ep;后来殷家遭遇了巨变,父母走了,她去火车站接他,跟他承诺以后会好好照顾他。
&ep;&ep;现在,阿彦走了,被她爱的人杀死了。往后,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ep;&ep;殷舒曼颤抖地摸上了殷舒彦攥在手里的枪站了起来,眼睛充血地看向脸色苍白的江凌宴。
&ep;&ep;“江凌宴,你杀了阿彦。”
&ep;&ep;江凌宴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是的。”事实摆在那里,确实是他亲手开枪杀了殷舒彦。
&ep;&ep;“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殷舒曼慢慢地把枪举了起来,对准了他。
&ep;&ep;江凌宴的枪还在他的右手上,可是他没有动。“你要杀了我给殷舒彦报仇?”他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血迹。
&ep;&ep;手和身体都忍不住地颤抖,殷舒曼只好双手握住枪。“是,我要杀了你!”她眼睛通红。
&ep;&ep;她把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手指按在了扳机上,抿住了唇。他嘴角的血迹在没有血色的唇上特别明显,触目惊心。
&ep;&ep;殷舒曼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ep;&ep;江凌宴杀了阿彦,她却还是狠不下心。她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ep;&ep;“江凌宴,我为什么要爱上你?”
&ep;&ep;江凌宴的身体再次僵了僵,目光凝住,紧紧地看着她。
&ep;&ep;终于,殷舒曼颓然放下了手,崩溃地哭了出来。她心口揪得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ep;&ep;结婚四年,他们总是把对方当作敌人。
&ep;&ep;他们登报离婚后,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江宅。
&ep;&ep;不久前,她因为得知江凌宴是喜欢她的而欣喜,想着给他生个孩子,慢慢地用时间来消除他心里的猜忌和防备,跟他过一辈子。
&ep;&ep;可是后来,发现卓茵是还殷舒彦双腿残废的人,殷舒彦杀了卓茵,江凌宴又杀了殷舒彦……
&ep;&ep;哭声渐渐变小,殷舒曼再一次举起了枪。
&ep;&ep;这一次,她的枪口是对着自己。
&ep;&ep;她忽然想起了离婚后不久,她回到江宅拿东西那晚发下的毒誓——要是再踏入江宅一步就不得好死。
&ep;&ep;现在这样,算是毒誓应验了吧。
&ep;&ep;她真的不该回来的。
&ep;&ep;察觉到她的意图,江凌宴的脸色骤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