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对孙廷忠的恭维与阿谀,只一笑置之,之后就将目光扫向一旁负责点卯的仆妇。
那人却正低头沉思,目光浮动且凌乱。一看就是心神不属,不知在怕什么。
也因此,完没注意到丹阳的催促命令。
紫竹见状,哪里能忍?
一眼狠瞪过去时,已气势汹汹的原地转身,举步就要去教训对方。
被如此明显的敌意笼罩,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会有所感。更不用说,那仆妇往昔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论机灵平时也不遑多让。
所以,一激灵后猛地回神之时,只左右一扫就迅速掏出名册,边转身大步奔向阶前,好与紫竹拉开距离,边捧着名册扬声点起名来。
这种名册,只记录名字与当差之处。与详细记录公主府内,百来号仆从各种信息的花名册不能比,薄的更只有寥寥数页。
也因此,不过盏茶后,几十号大小管事的名字,均被点过了一遍。
无人缺席,或迟到。
这样的状况,完是意料之中,毫无悬念。
丹阳接过名册,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就直接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并随手拿起临近的,紫竹换上的热茶,浅啜。
而冯嬷嬷与孙管家,则各自于丹阳郡主下首,备好的绣墩儿上落座静待。
其实,这之后按惯例,下面等着回事儿的各管事,都可以一个个上前奏报了。
但经过之前的暗潮汹涌后,众人都有些拿不准,危机是否已经过去?今日是不是仍该躲着点儿,才是上策?
丹阳半盏茶都快喝碗时,厅中不仅没人上前,且自始至终都一片肃静。
若不是偶尔能听到呼吸声或衣料摩擦声,只闭眼感受的话,只怕会以为此时的知事堂中正空空如也。
紫竹见状,提着的一口气,立时松了半口。
不提嚣张的孙管家,如今郡主与冯嬷嬷正势如水火,还隐隐被对方压了一头。今日若无能无事度过,她回去立刻找机会出府给菩萨上柱高香!
谁知,丹阳郡主这时却主动开口道:
“既然大家都无紧急或重要的事回禀,那今日各处就按旧例。”
众人闻言的一瞬,都以为丹阳郡主是被冯嬷嬷压了风头,心中不快。所以今日要“打道回府”,准备来日再战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时,丹阳郡主却道:
“但大家既然都起早来了,今日不做些什么,岂不可惜了你们的辛苦?”
之前犹豫着,要不要出列的管事,听到这话的刹那,冷汗就钻出额头与手心。
还好,还好,自己没多事儿,这算是躲过一劫啊……
啧,果然丹阳郡主这第一把火还没烧完!
紫竹却被这话,一瞬吓得脸色发白。
不是吧,郡主难道又犯犟脾气?
但眼下局势对她们不利,犯不着去硬碰个头破血流啊,郡主!
可惜的是,她这番心中的呐喊与规劝,势必无法传达给丹阳郡主了。
丹阳根本没给紫竹任何行动的时间与机会,上一句话音不等落地,紧接着就道:
“外院儿茶房管事,李氏上前来。”
人精似的孙管家闻言,想起来时知事堂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眼珠滴溜溜一转,暗中忽地就吱咪一乐。
随后,就冲阶下正忐忑看向他这里的,茶房管事李氏,也是他正妻的小侄女儿,微微一点头。
同时又用眼神,不引人注意的示意李氏,一会儿要多奉承丹阳郡主几句好话。
这一番吩咐,完是因他料定,之前与冯嬷嬷对垒落了下风的丹阳郡主,必是要借助长他的风头,来与冯嬷嬷争锋。
具体来说,自然就是将昨日给她送礼的仆妇,他孙廷忠的内侄女,或挪挪位置,或逾制加月奉,又或放更多权喽。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好处咧,岂不是该好好“感谢”一番郡主?尤其是在他内侄女,真能获得更多权柄时,那他在饱餐公主府更多银钱时,自然忘不了再好好孝敬一番丹阳郡主呢。
呵呵,可真没想到,这意外之喜,竟来这般快,且还如此突然呐。
可就在李氏因看到孙管家的喜形于色,边快步上前,边一起笑的嘴角咧到耳根时,忽就听丹阳郡主厉声道:
“来人!将这刁奴锁了,按跪阶下。”
这一句话,直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孙管家与他内侄女李氏劈蒙了。
知事堂中的大小管事,也都被惊了一下。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犹如惊弓之鸟般,抬头四顾,忘了该守得规矩。
冯嬷嬷也没想到,但困惑与警惕在她眼中只一闪而逝。下一瞬,她已选择在眼下的这一刻,静观其变。
所以,当知事堂中主管刑罚的仆妇们,看到冯嬷嬷眼观鼻,鼻观心的平静面容后,立刻就低下头去装起了聋子和哑巴。
大小管事们见状,立刻从受惊状态,转成了悠闲看戏的心态。
没什么好不怕,眼下是在知事堂,冯嬷嬷的一亩三分地儿,丹阳郡主就算想对他们做什么,也要问问冯嬷嬷允不允。
可谁知,原本以为无人可用,将丢更大人,进而暴跳如雷的丹阳郡主,却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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