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一前一后进了殷成澜的卧房。
&ep;&ep;那时,灵江躲在与卧房隔着院子的书房屋檐下,听着雨声睡的一塌糊涂,没想到第二天起来就没见到殷成澜了。
&ep;&ep;他早上晨飞结束没见到殷成澜,训练对五色旗指令时也没见到,直到下午要钻进枯枝笼子时,灵江终于忍不住了,问今日训了他一天、接替了殷成澜位置的连按歌。
&ep;&ep;大总管沉着脸,将灵江轰进了笼子里:“不该问的事不要问,记住自己的本分。”说完站到了一旁,环着手臂,脸上是少有的阴郁。
&ep;&ep;灵江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收敛心思,开始专心对抗那巨笼中恶劣的环境。
&ep;&ep;一个时辰后,他被放出来,落到一棵树上大口呼吸喘气,排除胸腔中萦绕不散的烂淤泥的味儿。
&ep;&ep;连按歌走到树下,不悦的说:“赶紧下来。”
&ep;&ep;没见到殷成澜,灵江心情也不好,冷冷负着小翅膀:“做什么。”
&ep;&ep;连按歌就像客栈里招呼客人的小二,将一块纱布搭到肩头,嘴角撇了撇,说:“给你擦爪子啊,爷特意吩咐的。”
&ep;&ep;灵江一怔,心里不快烟消云散,他飞到连按歌手臂上,直眉楞眼的望着那块纱布,伸出了鸟爪,安静的垂着小眼,任由他擦,乖巧听话的不可思议。
&ep;&ep;连按歌挑起了眉,还不太适应这样的小黄毛,嘴欠的说:“哟,你这是转性了,还是爷训练的好?”
&ep;&ep;灵江懒得理他,犹豫着轻声说:“殷成澜他怎么了?”
&ep;&ep;脑袋被连按歌抬手拍了一下:“乱叫,要叫该叫……鸟的话,就叫主子吧。”
&ep;&ep;灵江自然不肯,但也不和他纠缠,等着他回答他的问题。
&ep;&ep;连按歌用纱布擦拭着灵江身上的淤泥,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感慨,对鸟好点,连鸟都知道知恩图报,怎么有的人就生了一腔冷血,为了想要的,什么腌臜的事都能做出来。
&ep;&ep;他的目光放长,藏着一丝浸透岁月的沧桑和茫然,不过在灵江试图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什么时,他又眨了眨眼,恢复成驭凤阁的大总管,捏着小黄毛的爪子,戳了戳它毛茸茸的小肚子:“幸好你还有点小良心,知道问问,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夜风雨扫进屋子里,爷受了风寒,严神医给开了药,喝几天就成了。”
&ep;&ep;说话间,灵江的鸟爪已经擦干净了,连按歌松开手,眼神飘到驭凤阁葱郁的森林,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低下了头,整了整衣领和袖口:“走吧,这几日我带你训练。”
&ep;&ep;一场雨后,便能感觉到初秋的微凉了。
&ep;&ep;夜里,寒星在云雾里颤动,下过雨的山林里空气格外清新,月光柔柔的打薄雾气,在绿瓦朱甍上洒下一片银辉。
&ep;&ep;已经是夜半,灵江在鸟窝里却没有睡意,眼睛盯着鸟窝露出来的半扇夜空,辗转反侧。
&ep;&ep;一片浓云浮来,遮住了月光,天地陷入黯淡中,灵江翻身坐起来,悄无声息从书房摸到了殷成澜的卧房。
&ep;&ep;他飞的没有动静,连翅膀扇动都没声儿,掠过时就像一道浮影,转瞬即逝。借着乌云挡住月光的一刹那昏暗,灵江避开暗中藏匿的影卫,从屋檐的一侧不易察觉的地方,挤开一片瓦片钻了进去。
&ep;&ep;他进去后,还贴心用小翅膀轻轻一拨移位的瓦片,不让风能渗透进来。
&ep;&ep;然后他转过身,静静落在了离床不远的书桌上,望向轻纱床帐里的人影。
&ep;&ep;如瀑的青丝逶迤铺开,殷成澜头微微侧向一边,手搭在素色锦被上,闭着眼,脸色苍白,但很平静。
&ep;&ep;他应该喝了安神的药,不然不会睡的这般无知无觉。
&ep;&ep;灵江飞进帐幔中,在床上盘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落下,站到了床上的锦被上,蹑手蹑脚的跳到了他的手边。
&ep;&ep;灵江感觉到心脏一阵狂跳,眼里却冷静的变态,甚至绷起了脸,他就这么面无表情盯着殷成澜的手看,瞧那模样像是要啃一口上去似的。
&ep;&ep;半晌后,灵江终于动了,他先是伸长了脖子,然后一低头撅起小屁股,将自己的脑袋塞进了殷成澜手下。
&ep;&ep;他嗅到苦涩的草药味和一丝血味,心里一软,松开了紧绷的脸皮,微微眯着眸子,感受着殷成澜手心的温度,在他骨节修长的手指上啄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ep;&ep;完了以后,灵江满脸通红,炸着小翅膀,大刀阔斧的迈着鸟步重新跳到了书桌上,团成一坨,不敢再去看床上的人,一瞬间怂成了鸵鸟。
&ep;&ep;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却不料闻着屋中殷成澜的气息,竟一夜到了天亮。
&ep;&ep;醒来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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