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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呢?她活着的目的是什么?

当初,为何会想要嫁人呢?如果不是要嫁给赫连礼,将军府是否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爹爹、娘亲、弟弟,以及苏家的数十口人,是否就不会沦为刀下亡魂?

她,自责。仿佛发生的一切,因她而起。

苏仲严微微一楞,没想到琉璃会有此一问。这般的问题,对于十岁的她,太显沧桑。

苏仲严叹息一声,寻了一旁的石凳坐下:“他人老夫或许不知,不过祖父知道,自个儿这一生,就是为你这丫头活着的。若你没了,那祖父也活不下去了。”

琉璃抬眸,对上苏仲严满是沧桑的眼,有些心虚。

他可知道他的馥儿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苏馥儿,根本不是他的乖孙!

“早些歇息吧。”苏仲严见她不再言语,只好柔声哄道:“你的身子刚好,伤口还未愈,莫要再染了风寒。以后有什么心事,或者想要什么,尽管跟老夫开口。只要你要的,老夫都肯给你。”

说着,苏仲严揉了揉琉璃的头,眼中满是慈爱:“只希望,老夫的馥儿能开开心心!无论荣华富贵,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强!”

因着苏仲严的话,琉璃心中悸动。活着……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将军府满门的仇,还未报!她又何必被这些所困扰?又有什么,能比得过人活着呢?!

那一夜,琉璃似卸下心防,与苏仲严长谈了许久。

从苏馥儿出生开始,一直谈到苏馥儿出事儿那日。虽然都不是谈的自己,琉璃却觉得,好像那些事情都是自己经历过一般,与苏仲严的关系拉近了几分,更觉亲近。

只是,琉璃始终有一点不明。不知为何,与苏仲严谈了这么多,他却独独避过了苏馥儿父母逝去的事情只字未提?是不想苏馥儿想起?还是不想让苏馥儿伤心?

总之,琉璃也没有细究。

她自幼没感受过有祖父是什么感觉,只听爹爹说祖父逝世那会儿,她还没出生。此番,还是她头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父爱,却极为温暖。原来,祖辈的爱,是这种感觉……

次日琉璃听闻,昨日驾马的车夫已被换掉,昨日的酒楼也不知怎的,竟在夜间被一场大火烧没了。所幸没有人伤亡,官府在调查一番后,便说是夜里灯油未灭干净,贼耗子打翻了酒坛,给烧着了。酒家的掌柜哭得稀里哗啦,口中直骂着贼耗子不得好死,坐在烧空到只剩架子的酒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多年来的不易。

对于官府的说辞,琉璃自然不信。心中猜测恐怕与苏仲严脱不了干系。

位高权重,说的话,信服力自然是有的。

时过两月。

琉璃渐渐习惯了苏府的生活,颈项间的伤口也结淤掉痂,只留下了一道淡红的痕迹。府上还好,若要出去的话,还是要束上薄纱。

苏仲严特意请来了先生,在府中教导琉璃琴棋书画。说是女子就该知书达礼,今后才能与夫君琴瑟和谐,品茶论艺。琉璃虽然早前学过一些皮毛,但也只是识文写字,倒也衬合了苏馥儿失忆,且年岁不过十的样子。

苏德武要她嫁的是征战沙场的骁勇之士,所以让她专攻骑马射箭,这些闺阁小姐的东西,是不让碰的。而苏仲严,似乎更倾向于将苏馥儿嫁给文臣之士。

“小姐。”悦容推门而入,见琉璃伏在案桌前写着什么,好奇地凑近瞧了瞧。这一瞧,可是笑了:“小姐忘了事儿,写的字儿,却比以前好看多了”。

“是吗?”琉璃抬起头,见悦容正满脸惊喜地盯着自己的字看,也不多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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