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几盘点心,陆陆续续全进了钱芊的肚子里以后,这楽楼还源源不断的有客人进来。
原本是寻欢作乐的烟花之地,今夜却熙熙攘攘得像个菜市场。
吃饱喝足的祖孙两,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等待拍卖会的开场。二楼二十多间雅间,已经有十多个房间的窗户被推开。窗子里还挂上了薄薄的纱帘。房间里的客人能透过纱帘看到一楼的盛况;而一楼大堂上的人群,却难以窥见雅间客人的庐山真面目……
“爷爷,我数清楚了,二十多个雅间呢……这青楼单单收雅间房费,都能赚几万两银子!”
“总共二十六间!有十八间已经是有客人落座的!爷爷比你数得更清楚!”金六爷看着那些雅间,每打开一扇窗户,就金六爷小心脏就抽搐一下下:这青楼,又凭借我的令牌多赚了一千两……
“老先生,能否行个方便,容我们主仆俩在此落座?”一道低沉而又熟悉的嗓音传进钱芊的耳里。钱芊赶紧扭头回看。
竟然是那夜里垂钓的白袍子和闵流,闵叔叔他们主仆二人。此刻,整个大堂里已经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这两位看起来很贵气的主仆,都只能找人搭桌看戏……
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曹国舅的定远侯府剑雨齐飞的时候,没有看到这对主仆两个现身,岂料能在这里同桌共箸!
“唐……”钱芊只记得这白袍子曾自称唐某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才是。
“鄙人排行老三,单名一个阅字。这位老先生和这位小哥儿,你们可以叫我唐三哥,也可以直呼我唐阅。”
“我还是叫你唐三爷。”
“哦,为何?”
“因为你看起来像个爷!”
“这位小哥儿,可真会说笑。”唐阅是一脸温和的浅笑,彬彬有礼的坐在金六爷的对面。面对这那满桌子狼藉杯盘,竟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颜色。
一身红袍的闵叔,反而全身戒备,一脸谨慎的在钱芊对面落座,眼睛还不时的瞄一下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的金六爷。
钱芊看着自己制造的残羹冷炙,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白袍子和红袍子主仆两个,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赶紧招呼跑堂的小二过来过来收拾桌子。一边还尝试着找些话题打破尴尬……
“爷爷,他们就是那天救了我的人!”钱芊尝试着向爷爷介绍眼前的白袍子小生。可惜金六爷并不搭腔,只是微微的点点头示谢。
这拍卖还没开始呢,金六爷和唐三爷两个人还得大眼瞪小眼一阵子,总不能一直这么尴尬的对坐一夜……钱芊只好尴尬的没话找话聊:“唐三爷,你们怎么也往大堂里来?干嘛不去楼上雅间呐落座呢?”
“我和闵叔来迟一步了,这楼上的客房都有人在呢。”
“那些没开窗户的雅间,也有人在?”
“跑堂的小哥说,都有预定的主顾了。”
一千两一间,二十六间房全部有主顾了……睿城不愧是国都,有钱人真多。钱芊暗搓搓的感慨,嘴巴里却是遗憾的表示:“可惜了,唐三爷不能进雅间里竞拍。在这大堂里喊价,就算高价拍下云偷令,也容易被贼人盯上……”
“无妨,我本没那财力竞拍。只是机会难得,想过来开开眼界,见一见传说中的云偷令。”
坐在一旁戒备的闵叔,虽然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留意周围动静上。但却依然把这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周全……瞥一个鄙视的小眼神给身边那位自称唐三的潇王爷,心里暗搓搓的呸了一口:虚伪!明明是在楼上看到这胡吃海塞的小丫头,径自从雅间里跑下来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