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徐家小娇娘今日生辰,满东京的达官显贵都到了场,值得一提的便是这位国公府的小公爷。
&ep;&ep;池景州的嫡母乃是徐家的大姑娘,她高嫁到国公府做了正房的大娘子。只可惜姑母身子骨不好,生下池景州后不到三年就过世了。又一年,徐国公娶了镇江严家的嫡女做了续弦,为国公府生下了二公子。
&ep;&ep;这位表哥在读书方面也很是出息,小小年纪便是进士及第。
&ep;&ep;本该报效国家,池景州他为人懒散,只在六院领一份清闲的官职。平日最爱的就是做东请人吃酒,若是被他邀请的人不肯来,那这辈子也别想在京上混出头了!
&ep;&ep;暮春三月,在那端庄秀美的流苏树下,少年人的轮廓朦胧显得遗世独立。
&ep;&ep;他修长骨节的手指打着一柄油纸伞,眸光温和,“雨下这么大,你们还是先去屋里躲躲。”
&ep;&ep;“可是今日若是寻不到徐娘子,奴婢们都得受罚。”
&ep;&ep;这少年人看上去人缘极佳,和婢女们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表妹贪玩儿,我会寻她出来领到前厅去。”
&ep;&ep;婢女们相互看了一眼,羞红着脸和池景州道了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ep;&ep;她捂着鼻息,若是被这位表哥抓到了还不知要如何的嘲笑自己。徐笙不准哭,再哭你就是小狗!
&ep;&ep;语气极轻,“爬的这么高,也不害怕摔下来?”
&ep;&ep;他发现她了?少年人悄悄的上了屋檐,与她只有几步的距离。
&ep;&ep;徐苼呛回去,“你管的也太宽了。”
&ep;&ep;一抬起脸,才看到徐笙哭红的一双眼眸。池景州皱了眉头:“生辰的日子,哪个又惹到你了?”瞧着怪可怜的。
&ep;&ep;“这些个家生婢在私底下说我的坏话,可是一见到你就换了一副面孔。”她有这么讨人嫌么?徐苼难过的想。
&ep;&ep;“倒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遇上什么事了。”池景州走近一些。
&ep;&ep;今日他像是特意换了浅色的袍,不像是以往穿的那样沉闷。袍袖的边缘还是用金丝钩织的竹叶纹,被雨水打湿后更显得栩栩如生。
&ep;&ep;矜持贵重:“表妹不喜,我便让人把她们都打发出去。”他毫不在意的说。
&ep;&ep;“家生婢若是打发出去,兄弟姊妹都会被府里的人厌弃,你怎的如此狠心?”
&ep;&ep;池景州说:“那也没法子,谁让她们惹到了表妹。”
&ep;&ep;徐苼咬着唇,这人就是要自己做坏人。大家只会把这事的源头怪她头上,徐家小娘子苛待下人,她才不会他的当。
&ep;&ep;池景州打着伞,戏谑的看着她,比起自己的一身狼狈,他的出现真是好生的可恶!
&ep;&ep;徐笙抱着手臂,软软的喊,“我浑身都湿透了,不准你再上前来!”
&ep;&ep;只是她想错了,这少年人可不管这些繁文缛节。他已经打着油纸伞到了自己的身边,“表妹是在与我说话?”
&ep;&ep;一阵雨下的更大了,瓦片上滴下雨珠落在徐笙华美的侧脸,她真的被淋湿了,双手环抱着自己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ep;&ep;徐笙语气很冲,“池景州!谁要你多管闲事!”
&ep;&ep;嗯,还是个张牙舞爪的小猫。这小娇娘身上的襦裙是极其浅淡的妃色,沾了雨就将里头的肚兜给现了形。
&ep;&ep;她死死的抱住胸前,襦裙被抓的皱巴巴:“你混账,往哪出看呢!”
&ep;&ep;油纸伞落到了徐苼的头顶,她见着那一滴雨渗入少年的肩头,只剩下点墨般的污渍。本朝的规矩是,男女七岁就不同席,她不曾在这少年面前这样,就好像什么都不穿似的……
&ep;&ep;徐苼觉得分外的羞耻,她往后头退一步,撞上屋檐瓦片,随之就哐当一声掉落到地上,碎了。
&ep;&ep;他问:“表妹这阵仗闹得这么大,可是想把宾客都往小院引?”
&ep;&ep;“你便是来看我的笑话!”徐苼仰着下颌,气急了:“你和他们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ep;&ep;池景州说:“在表妹心中,原来我还算个好人?”
&ep;&ep;徐苼:“……”
&ep;&ep;是不是人啊!她伸出手将他外头推。
&ep;&ep;离得近这么近,呼吸都要吐息到自己的脸上:“你这个登徒子!外头的花魁娘子还嫌玩儿的不够,竟是要在此处取笑我么?”
&ep;&ep;他却反问:“表妹可是见过男女之欢?”
&ep;&ep;徐苼这下被问住了,眨着眼看他:“你说什……什么?”
&ep;&ep;“表妹方才说我在外头玩儿花魁娘子,那你可是知道怎么个手段,才当的起你这一句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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