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仅仅一看那箭簇,便知道不是寻常的山贼所为,虽然男子穿着华贵低调的衣衫,却不像是出门遇到打劫落难的贵公子。
&ep;&ep;或许是他方才那瞬间清醒时候的杀气太过凌厉,或许是他的容貌太过俊美冰冷,宁卿对着他生不出什么好感,而且总是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ep;&ep;“算你走运,刚刚你救了我一次,作为回报,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她将自己打湿的衣摆割下来敷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慢慢用湿漉漉的衣衫将冰水滴到他干裂的嘴唇上。
&ep;&ep;冰河离石板还有段距离,她来回走了两次,脚已经在打颤。
&ep;&ep;司马的睫毛微微颤抖,但是身体却再有没有动过分毫。
&ep;&ep;“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好好挖个坑埋掉你,不会让你暴尸荒野的。”她缩了缩脖子,靠在司马身旁,持续的体力透支让她精神恍惚,感觉自己似乎也在慢慢开始发热,“你比我走运多了,如果我死了,可能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ep;&ep;一切回到了沉默和死寂,宁卿的眼皮越发沉重起来,她使劲咬了自己手臂几口,让脑子保持清醒,如果现在睡下去,很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但是困意还是渐渐侵袭了她的意识。
&ep;&ep;就在她几乎要陷入黑暗的时候,洞外忽然传来两人的交谈。
&ep;&ep;“明明看到这里冒烟的!怎么没了呢?”
&ep;&ep;“冒烟,你祖坟冒烟了也每见你跑这么快。”
&ep;&ep;“你知道什么,现在枯草季节,一旦山火,整个村子都要烧的干干净净,我能不小心吗?”
&ep;&ep;“得了吧,你还不是担心你新种的那些药材。”
&ep;&ep;药材?宁卿耳朵顿时立了起来。
&ep;&ep;她呼吸一顿,没有任何迟疑,用尽所有力气大声叫了起来:“有人吗?救命啊!救命啊!”
&ep;&ep;“啊,是个女人。”外面的人叫起来,“有人在里面!”
&ep;&ep;还没有任何一刻,看到陌生人会这般的亲切,宁卿看到两个费劲力气砍开枯草荒枝冲进来的村民,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同一瞬间感觉力气都被抽空了。
&ep;&ep;“救命啊。”她喃喃重复了一次,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ep;&ep;两个村民惊奇的看着他们,一个先开始动手,将他们扶了起来,往洞外走去。
&ep;&ep;那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子,村里不过几十户人家,祖祖辈辈都在无归山深处耕作,进出山村的小道隐秘而狭窄,加上村子除了必备的盐茶等用度几乎不和外界交流,故而依旧保持着很淳朴的民风。
&ep;&ep;救宁卿和司马的是村里唯一的大夫魏景和村民魏晨,魏景祖祖辈辈都是大夫,一代传一代,平日种些草药到外面换些生活用度,日子清闲自在。
&ep;&ep;他和魏晨一人背着一个,费力的将宁卿和司马带了回去。
&ep;&ep;村子里面少有生人,况且还是这样好看的两个人。很快,三姑六婆,左邻右坊将魏景家的小竹屋围了个满,大家踮着脚尖,拎着萝卜青菜,抱着小孩稚子,齐齐围在外面看热闹。
&ep;&ep;宁卿抬进屋子的瞬间彻底放松下来,她在冰水泡了太久,又严重透支体力,勉强回答了村民几个问题打消他们的顾虑,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ep;&ep;这是好漫长的一觉啊,宁卿觉得仿佛从出生开始都没有这样深沉的睡过。
&ep;&ep;她的梦中是各种各样支离破碎的场景,前世今生混合在一起,变成蓬勃的记忆,让她头痛欲裂。
&ep;&ep;“好痛。”她喃喃。
&ep;&ep;“你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安静的站在窗边,简陋的木窗外,是青青翠竹,残雪压低了竹枝。
&ep;&ep;男人负手站着,挺拔的脊背,即使粗布旧衣,也掩饰不住全身的冷冽气息。
&ep;&ep;他转过头看她,目光深沉,沉如深海。
&ep;&ep;“你是谁?”她按了按痛楚的额头,四处张望,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酸软,“这里又是……”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她断裂的思路已随着询问链接上来,想起了前尘旧事。
&ep;&ep;“你好了?”她看向窗边这个英武的男子,重新问道。
&ep;&ep;司马没有回答,他的面具在最开始摘下放在山洞后,就没有再带上过,第一次,他坦然的用自己的容貌行走世间。
&ep;&ep;而眼前的女子显然没有认出他。也是,一个卑微的妓子,即使有几面之缘,也断不可能认识面具下的自己。
&ep;&ep;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北营出了事?还是她私自逃了出来?他身中剧毒,加上箭伤影响心脉,无法离开,只是每日都来看看,期待得到只言片语,然而,她真的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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