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柳云卿又将李仙儿好生安抚一番,出了屋门。已经是戌牌时分,红日早已沉入汴河之中,又见那圆月从柳树枝头渐渐升起。
看一眼又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小院,走向后院而去。
清风吹起,榆柳摇曳。
这些日子以来,后院又多了几座茅屋,紧靠着东侧厕所的地方,远远的又是一排屋子。
七八个心腹小厮正在新建的小厮宿舍当中戏耍,柳云卿推门而入,原本吵吵闹闹的宿舍当中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柳云卿一边吩咐小厮们关紧了门窗,一边又命三郎站在门外望风。
柳云卿先是打量起宿舍之中的情景,见里面摆着四架高高的木床,上上下下,总共八个床位,铺着芦花、柳絮做成的被褥。墙边摆着一道柏木大柜。墙上挂着些鱼竿并渔网等物。
然后在一木质高低床的下铺坐了下去,看着颇为紧张的八人言道:“尚思忠要夺取小院,届时各位每月一贯的工钱自然不保。今日让他遁入松林之中,自然是放虎归山,日后定然前来滋扰。”
“哎!让那厮这般逃脱,好不令人懊恼。”被柳云卿起名为柳赐七的小厮吼道。
“错过今日,再想抓着就难了。”柳赐一说道
柳云卿听后,笑着说道:“那松林之中,灌木丛生,又兼得荆棘遍地,就是迷路也有可能。四个恶奴又皆负伤,今夜我等前去寻找,或有踪迹也亦未可知?”
柳赐二言道:“对,小乙哥哥说的对。我等此刻前往,擒住那厮,定要让其身首异处,人不知鬼不觉。谅那尚美人能耐我何?”
柳云卿见时机已到,便小声说道:“那厮不知做下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我等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事情一旦泄露,将来对簿公堂,自有哥哥一身承担那杀头大罪,尔等也会落的个刺配流放。大家敢不敢与你家哥哥一同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这些住在小院宿舍中的小厮,绝无柳家湾的村民,全是前些日子从汴梁城中收养的孤儿。对柳云卿夫妇感恩戴德,又听其每月的工钱就要不翼而飞,纷纷气愤不已,又听杀人之后,最坏的结果不过刺配而已,与继续在汴京流浪差不到那里,于是嚷着说道:“杀了那厮!杀了那厮!”
柳赐一吼道:“砍下那厮狗头!”
柳赐二喊了一句:“将那厮沉入河中喂鱼!”
…
柳赐八叫嚷道“给他来个三刀六洞,看他能怎底!”
看着众小厮群情激昂,柳云卿又言道:“如若事情不秘,则难免牵连大伙。故而我等还须歃血为盟,如若私下告密,人神共愤,天诛地灭。”
柳云卿言毕,三郎这就抱来大公鸡一只,又有酒盏十个。柳云卿则搬来一坛老酒,一手拎起来那大公鸡,一刀砍了鸡头,让那鸡血往那酒坛之中流了下去。
喝了鸡血酒,又发下了毒誓。柳云卿带头将那酒盏“啪”的摔了个粉碎。
这些半大小子,那里见过这等情形,个个觉得热血直冲脑门,纷纷摔碎了酒盏。这就拿起了棍棒,铁锨并锄头。跟着手中提溜着朴刀的柳云卿并三郎二人,气势汹汹而去。
走出小院大门,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倾斜满地。柳云卿眼见四周寂静一片,只有汴河清波冲刷河岸的轻声,李仙儿低低的抽泣,之外再无任何声音。
官道上没有任何身影,汴河之上也无风帆过境。柳云卿大喜过望,这就带着一众小厮,一路侧听徐行,往那片松林而去。
月华满地,远处的松林黑漆漆的一大片,与周围景致泾渭分明。静静的,恰似天地之间展开了一块巨大的黑布。四野全是田地,柳云卿等人出了村庄,便沿着那收割了麦子的土地狂奔起来。
少时,便钻入丛林之中,摸着黑,悄悄而行。又不敢分散开来,一行十人簇拥着,惊得夜枭扑腾腾的乱飞。一路并无所获,直至深入松林深处,才见得有隐隐火光闪烁,又隐隐约约听得一女子尖叫怒骂不已。
“怎底有女子的声音?”柳云卿嘀咕道。
“想是那厮又撸来村妇行那苟且之事哩。”
闻听三郎此言,众人并不迟疑,弓着身子,慢慢地往那火光之处靠近,小厮们只感觉心跳的厉害,双腿也如灌了铅一般,马上就沉重起来。
那火光闪烁之处,正是尚思忠一行。
此刻尚思忠正撕扯着一位被绑缚着腿脚的女子衣衫,而那四个恶奴则围着火堆,不时的往那女子尖叫之处了望。
那贼眉鼠眼的书生则烤着一只野兔,边烤边嘀咕道:“你们都排在前面,轮到小生之时那娘子性命还在吗?”
此时,柳云卿一行还未摸到火光之处,颇为警觉的一恶奴便听到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声说道:“有人!”
闻听此言,其余恶奴并那贼眉鼠眼的书生纷纷侧耳静听。
那贼眉鼠眼的书生听后骂道:“不就是几只耗子在觅食吗?有甚底大惊…”
不等那贼眉鼠眼之人说完,四恶奴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未等那四个恶奴前去禀报尚思忠,那贼眉鼠眼的书生便叫嚷道:“衙内!贱人家中来人了。”
闻听此言,尚思忠大惊失色,四下张望,眼见见前边人影疾奔而来,乱纷纷的,兼得树影晃动,好似有数十人上前而。
于是那厮不敢停留,在那女子身上吐了一口,这就在恶奴的簇拥下,往那松林更为密集之中而去。
再说柳云卿一行,见人影晃动,大约是往正西而去。知道其要逃窜,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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