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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无铺垫,突然说:“是主厨做的。”

她只有去年中秋节来过一次,经常来这家私房菜的,是季如琢。

腕表的时间快跳个凌晨十二点了,斐泽看了不下三次,又沉默地看向安静坐在餐桌前的苏荷,她没有再动筷的意思,自始至终都垂着眼,卷翘的睫毛尖承着灯光,仿佛有一抹重量似的,压着,视线也静静落在这餐饭菜上。

店里的老板识趣不催促,与主厨一起躲在厨房里。

斐泽知道,苏荷看这些饭菜,来思念着生死不明的季如琢。

在苏家所有人都以为她随着时间淡忘了那段刻苦铭心的失败情感时,她却瞒着所有人,偷偷的爱了季如琢又一年……

店终究都有打烊的时候。苏荷站了起来,纤瘦的身影哪怕在明亮的灯光下都给人一种罕见的孤独感。身居高位却爱而不得,斐泽还坐在原地望着,不由地失神,想从她身上去寻找初见时的那副明媚少女模样。

直到裤袋里一阵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猛地打断。

斐泽看到来电显示,清俊的脸庞神色讶异几秒。

——

苏荷回到车上,纤细脆弱的后脖靠在椅背上,微阖的眼睫细长而轻翘。

她听前方司机低语:“好像下初雪了。”

过了会,斐泽都没有从店里走出来。

苏荷正要坐直身子,侧头去看外面,车门一开,细碎的雪花忽而裹挟着寒冷的风拂进,只见斐泽弯腰坐到了副驾,清了清嗓子说:“抽了会烟。”

随即,抬起长指在光滑如镜的显示屏那边点了几下,光线暗,谁也没仔细看。

苏荷听到烟这个字眼,蹙着眉头:“少抽些。”

她身边闻不得烟味,这点斐泽是知道的,往常就算偷摸抽了,也不会拿这个做借口触霉头,话顿十秒,他摸了摸高挺的鼻梁,谨慎地应了声好。

车子缓缓启动,朝入住的酒店开去。

苏荷打算过一夜,订最早的飞机航班回洛城,车内静到,只有墨色玻璃上落下的雪花声响。

不知过去几分钟,晚间电台的声音响了起来。

起先是播放了一段钢琴的轻音乐声,结束后,在卡顿的数秒里,苏荷抬起眼睫,不知为何心好像被什么堵闷了似的,说不上来。

唇轻动,刚想让司机换个电台收听,一道来自姜浓的清柔美人音响了起来。

她身为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不该出现在深夜情感电台里的。

苏荷听到姜浓柔声的说,有一封多年未寄出去的信,是位神秘先生写给挚爱的,如今分离一年,他想亲口读给她听。

紧接着,短暂的等待后,比姜浓更熟悉的声音,那道清润动听的声线响了起来。

苏荷坐在车内偏暗处,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就涌入泪水,被这句亲昵的称呼,给惹的。

哪怕没有面对面,她脑海中已经想象出这人,肯定喜洁,一身白衣长裤坐在清冷的录音室里,儒雅隽秀的面容映在灯光下,轻而易举就让围观的人见了忘俗。

他的第二句,犹如俯耳低语着:“我很想你。”

苏荷搁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压着,尽可能克制自己波动情绪。

“在确诊肺癌的时候,我便写下了这一封信,原是想等死后的第十年再寄给你。”季如琢温柔的声音缓慢继续响起,中途没有停顿:“像你这么美好明媚的女孩,那时读到这封信时,身边应该有个优秀的男人来爱你,已经组成了一个家庭,有个可爱的女孩。”

“偶尔想起我时,或许会恨到咬牙——”

“不会。”苏荷无声地回应着他,声音哽咽:“我只会爱你,永远爱你。”

季如琢声音忽然低了些:“莲莲,倘若没有这病,我也想做一个跟爱穿鎏金裙子的明媚女孩约会,陪她走遍洛城的每条街,赏遍烈日夏季时盛开的荷花,夜里弹奏钢琴曲哄你入眠的男人。”

“这封信有十页,除了承认爱你这点,却写尽了让你伤心欲绝的话,我爱你,曾经不希望你因为我,错过那些值得你托付余生的男人,只能逃避着你最热烈的爱意,甚至自私的希望你忘记爱我这件事,如今更爱你——”

“莲莲,如果不是时光紧催,我想爱你到长命百岁。”

苏荷咬紧的唇间早就泣不成声,滚烫的剔透泪水先是打湿了睫毛,沿着尾端一滴滴的砸落下来,季如琢接下里说的内容,她恍惚的脑袋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哭完,便沙哑着声叫斐泽改道。

今晚她要见季如琢,一分一秒都等不及。

在听电台的这段时间里,斐泽早就改了导航路线,低声说:“季先生会在藏月等你。”

初雪的道路会有堵塞,等车子停驶在那栋老别墅前时,雪也落了一地。

苏荷不顾寒冷的推开车门,高跟鞋刚站定,满是泪痕的脸看向了前方。

季如琢站在青石台阶之上,有似月光的柔和路灯照映着他俊秀文雅的面容,扬起温柔的笑时,和身后的落雪背景无声中形成了一幅古旧的画卷。

苏荷望着这个无数夜晚里,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连视线都带着颤意。

那个生了一副让人忘俗的美人相,在鉴宝界以雅正闻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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