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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伸出瓷白的手与他握了半秒,随即收回,微笑道:“还行,劳累虞总挂念。”

虞董事长态度随和,说起:“我还等着他病好转后,来我家给那一屋子宝贝掌掌眼。”

季如琢在鉴宝界的名气很大,多少王权富贵排着队,求他掌眼。

显然是他将虞董事长请来,免去了苏荷遭到冷遇的尴尬场面。

简单客道几句后,待人走远,苏荷还站在原地。

斐泽说:“这个季如琢,心思倒是缜密。”

苏荷随口抱怨的一句话,他躺在医院里,却记在心上。

有人说情,盛天薇对苏荷的偏见也消除去不少,项目的事,也好谈下去。到半个月真正签合同的时候,地点选在私人会所的茶馆。

盛天薇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过耳的短发衬得脸线条过冷,近乎不涂口红,比起她的寡淡,对面的苏荷明艳动人,从黑色的绸面刺绣长裙换成一身吊带鎏金裙,外搭着宽松的西装外套,腕间还戴着精致的珍珠手链,衬得肤色白得剔透。

盛天薇坐在沙发上,看她像个小女孩似地,一笔一划写下名字。

在交接时,她忽而说:“你第一次来找我,圈内就有五个身份不低的人给我打了电话说情。”

苏荷笔顿住,对视上盛天薇的眼睛。

盛天薇说实在是不喜这般明媚张扬的女人,偏她命好,做任何事都能肆意而为,随即低语:“这些人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点明了。”

又听盛天薇说:“你是幸运的,在洛城有苏成业护着,在这,季如琢就算快病死了,也要将你的路铺顺。”

季如琢何止这一件,苏荷在沥城的每次项目,他都暗中动用圈内人脉请一位出来护航。

盛天薇也是近日才听说的,对苏荷便略有好奇:“我瞧着你二人关系,不想外界传言那般伤风败俗,你胁迫他出卖色相。”

苏荷无法回答这话,因为一开始她就是靠天价契约,才得到了季如琢。

盛天薇见她不语,便打住了话题。

合同已签,临走时,又说了句:“虽然我知道,苏家不太可能接受季如琢——但是万一呢,将来有机会举办婚礼的话,记得给我张婚帖。”

苏荷已经穿过婚纱,对婚礼就不太执念。

明面上,还是笑着应好。

办完这事,外面华灯初上,整座城市都变得繁华起来。

苏荷却不急着回医院报喜,而是路过一条热闹的街道时,让斐泽陪她沿着树边走,一路朝南,走了四十来分钟,隐约能看到前方的医院。

她漂亮的黑睫下藏着情绪,突然说:“我想捐款建桥。”

斐泽:“建桥?”

“嗯,前面儿。”苏荷抬起白细的指尖,在前方人群密集的地方轻轻一划,启唇说:“在医院附近建个桥,为季如琢积福行善。”

这事她交付给斐泽去办,深呼了气:“越快越好。”

今年才过一小半,季如琢的病危通知书就下了两次了。

苏荷不敢往坏处想,只能将堆积成山的文件都摆在眼前,深夜睡不着就工作,偏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情绪压在喉咙下,有时眨眨眼,泪水就顺着睫毛尖下来了。

她学会了无声哭泣,不喜被人瞧见,手边随时备着纸巾。

季如琢第三次病危通知书下来时,是烈日夏季。

姜浓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身形好似削薄成了一张纸,俊秀的面容轮廓苍白无血色,映着窗外天光,这副根骨雅正的美人相是禁不住病魔无情摧残,病态是越发的明显了。

姜浓食不下咽的守了三天三夜,怕季如琢熬不过这烈日夏季,死后更是无所依。

她提出,想让傅锦鸳认季如琢做义父。

这时,心态最稳的要属于季如琢了,倚靠在枕上,垂眼凝望着哭红一双温柔眼的姜浓:“嗯,认个干儿子也行,日后成孤魂野鬼了,也有个人给我烧烧香。”

姜浓抬指压住眼皮,肩膀都在颤抖:“别说这种话。”

季如琢近乎清醒时都在忍痛,偏不爱提,也不怎么吃药,抬起苍白的手轻搭在她肩膀安抚:“没事的浓浓,我不过是比你早走个五六十年,人生在世,活过就行了。”

姜浓眼底浮着泪光:“如琢,你不要走,我很害怕。”

自幼起的情分,她把季如琢视为至亲挚友,心底无时无刻在害怕失去他的一天。

季如琢只是笑,偶尔会看向病房外。

姜浓知道他在看苏荷,那个开始用工作去麻木自己,去逃避现实的胆小鬼。

……

姜浓想趁着季如琢做手术之前,喝一口傅锦鸳敬的茶。

谁知什么都想好了,却未料到傅锦鸳不同意。

小家伙垂在额间的乌黑卷毛被扎起,不知是谁给他还夹了个蝴蝶结,脸蛋白皙漂亮的跟小姑娘似的,微扬起,开始会跟姜浓顶嘴了:“我不要。”

姜浓耐心跟他沟通,指尖理了理那凌乱的小衣领,柔声问:“你不喜欢如琢叔叔吗?”

“不喜欢。”

傅锦鸳一句话,说得她哑口无言。

许是见她表情有点不太好,傅锦鸳眨眨眼,瞳孔颜色又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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