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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地跑回房间。天气乍暖还寒,他哈着气搓了搓手,从里边将一把小铜锁挂在门上,转身跑朝床铺边跑边喊:“青玉案!你就睡着了?”他见檀青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活像一条大毛毛虫,眼珠子一转,轻手轻脚地靠近,忽然一跃而起、两腿一踢,梆梆两下甩掉木屐,跳水似的扎进檀青的被窝里,冰冷的脚丫子蹬到对方小肚子上,笑问:“死了哦?”

&ep;&ep;檀青猝不及防,被冷得跳了起来,骂道:“你怎么没被淹死!”

&ep;&ep;两个少年相互殴打,终于精疲力竭。

&ep;&ep;白马气喘吁吁地趴在枕头上,拖长了声音,咕哝着:“洗澡遇到个酒癫子,晦气。”

&ep;&ep;“跟我比晦气?今晚在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檀青叹气,但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马上又亮了起来,兴奋道:“不过要说起来,你定然想不到!先生就住在后院,似乎也是青山楼的人。”

&ep;&ep;白马打了个呵欠,故作漫不经心,问:“他还好么?不,我是说,你的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ep;&ep;檀青想着,微笑起来,道:“是个玉树临风的正人君子。”

&ep;&ep;白马恹恹的,“哦,怎么说?”

&ep;&ep;檀青并未发现他的异常,一面回忆、一面傻笑,道:“先生用百两黄金买了我的、我的初、初夜。”他见白马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伸手在对方肩头拍了两下,“可当我被送入厢房,他却衣冠整齐,只让我坐下说话。”

&ep;&ep;白马翻身背对檀青,懒洋洋地问:“说什么?”

&ep;&ep;檀青睡在内侧,白马睡在外侧,他翻过身来,视线正好落在门上,说话间忽然发现门上窗棱边落着一道黑影,当即知道有人躲在门口偷听。

&ep;&ep;“你不舒服?”檀青发现白马语气不对,扳着他的肩膀将人翻过来对着自己,继续说:“先生让我帮他办事,然而反复告诫我,此事不可向第三人透露。”

&ep;&ep;白马捉住檀青的手,在他手心比划了个叉,指了指门,继而随口道:“我没事,累了,先说说你的先生。让你办什么事?不会连我也要瞒吧。”

&ep;&ep;檀青与白马相处日久,两人极为默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声说道:“你有所不知!他见我时,脸上戴着个模样可怖的青铜面具,怪吓人的。他只让我叫他作先生,许是戴着面具的缘故,声音也瓮瓮的听不清楚。他说这事极为紧要,若我办好了,便可重获自由;若不能守口如瓶,便将葬身此地。”

&ep;&ep;可疑。

&ep;&ep;虽然二楼贵客厢房有帘幕遮挡,可是周望舒已经当众亲自喊价,他在江湖上很有些名气,若是有心之人,先听声音、再去稍微一打听,定然知道出价的就是他。

&ep;&ep;再者,若旁人没有一个知道他的身份,那么以檀青的“聪明才智”,就更不可能猜得出来了。更别说檀青根本就不认识周望舒,他又何必要遮掩面目?倒像是此地无银,故意引人猜疑。

&ep;&ep;白马思及此,不由疑心,喃喃自语:“难道不是他?”

&ep;&ep;檀青疑惑,用胳膊肘拄了拄他,问:“是谁?”

&ep;&ep;窗上有影,门外有人,白马不可多说。

&ep;&ep;“也许是我的一个故人,他心地很好,喜欢给雀鸟喂食。我猜那人多半是他,可又不知他为何遮掩面目,也许又不是他。”白马拉起被子蒙在两人头顶,道:“算了,你只要当心就行,万不可轻信他人。你的运气虽好,可福祸相依,应知世间的好事情多半没有白来的。”

&ep;&ep;白马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半。

&ep;&ep;若对方真是周望舒,听见这话多半能想起自己,三年前两人共同经历许多事,多少还是有些“共患难”的旧情,希望他会因此而对檀青好一些。若不是周望舒,这话就会让对方忌惮自己,他若怕身份暴露,就会对檀青手下留情。

&ep;&ep;檀青肚子里没有这些弯弯绕绕,他听白马说什么,就觉得他的意思仅止于此,笑道:“是。我还没谢你,白马,现冷静下来,只觉先前你所说得很都在理。”

&ep;&ep;白马眨眨眼,随口道:“自个儿兄弟,说这个。”

&ep;&ep;片刻后,少年们呼吸轻缓,翻身便已入梦。

&ep;&ep;门口窗纸上逐渐现出两个朦胧人影,晃了晃,逐渐消失。

&ep;&ep;待得偷听的人走了,两个少年蒙在被子里小声商量。

&ep;&ep;檀青有些紧张,问:“偷听的人,会是谁?”

&ep;&ep;白马眼神清明,道:“一,青山楼的人。二,你那个‘先生’的人。不过他既然住在后院,极有可能与青山楼是一伙的。”

&ep;&ep;檀青莫名其妙:“你这两句话,不都是一个意思?你就是说,先生是青山楼中人,他派人过来窥视咱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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