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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衣袖,勾起小腿,劲瘦的腰肢绷成暴雨降临时弯曲而不折的青竹。

&ep;&ep;他不以卖身求荣、以色侍人的“小人”自视,形态刚柔并济,神意是合于自然,是一个生灵在天地间以肢体的动静彰显生命的苦难与快乐,正如宋玉所言“张弛有度,圣哲所施”。

&ep;&ep;歌尽舞成,余韵不去。

&ep;&ep;“凉风习习,你却汗流浃背,在看什么?”

&ep;&ep;二爷猿猴般扒在偏院外一颗桃树上,偷看院内少年舞蹈,冷不防周望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他一屁股摔在地上,怒吼:“走路不出声专躲人背后,你是鬼吗?!”

&ep;&ep;此人身形魁梧,桃树被他晃得厉害,青涩的桃子骨碌碌往下掉,正砸在两人头顶。

&ep;&ep;二爷一跃而起,抽出周望舒的玉柄剑,穿中一颗落在半空的桃子,反手对向自己,张嘴便咬,嘎巴嘎巴地边嚼边抱怨:“你家这桃子,真他娘的酸!”

&ep;&ep;“唤你三声,不见反应。”白衣剑客不明所以,面无表情道,“乔姐说你昨夜连喝两局,日出也不见回来,怕是掉到水渠里淹死了,让我来收尸。”

&ep;&ep;“那你可得把我裹在竹席里头抬回去。”二爷说话,桃汁儿飞溅。

&ep;&ep;周望舒一身白衣,连忙退避。

&ep;&ep;二爷得意笑道:“我初见大哥那年八岁,热血冲头离家出塞,在玉门关内穿越一处沙地,路遇流沙被埋了进去。他当时,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收到我父快马加鞭传去的书信,二话不说,单骑跑到关内寻了我数十里地。”

&ep;&ep;自从玉门一役,二爷便甚少谈及大哥。

&ep;&ep;周望舒不解,问:“乔姐总说你与我父怕是很对脾气。怎想到这事?”

&ep;&ep;二爷一手提起周望舒的后衣领,足下发力,将他带到高处的瓦顶,道:“大哥虽英武,却天生体弱,从娘胎里带着病。他把背我出沙坑,行了数里路,我奄奄一息,只记得他的肩宽却很瘦,背后有对突起的蝴蝶骨。”他说罢,朝偏院中努努嘴,道:“像,太像了。昨夜怎不选他?”

&ep;&ep;“胡人,会落人口实。”周望舒循着他的视线,见青衣少年正面朝大树压腿,汗湿的薄衫紧紧贴在身上,现出宽肩、窄腰和突兀的蝴蝶骨,沐浴在日光下,整个人是发着光的雪白,“而且聪明过头,反倒不好。”

&ep;&ep;堂堂大周戍边将领怎能与胡人结合?

&ep;&ep;二爷挑眉,仔细查看周望舒的神情,“周道长你那什么眼神?我看你分明就是心疼,就是舍不得用他,莫不是动了凡心?”

&ep;&ep;周望舒神情坦荡,望着脚下摇头,叹道:“曾许诺带他去江南,全赖你一通搅和,未能成行。你若得闲,当给他说声对不起。”

&ep;&ep;二爷嚷嚷着:“屁话,昨夜咱俩个去偷听,他都被你害成那样,却还是你是个什么……对,是个‘极好的人’!是不是对你也有情?”

&ep;&ep;周望舒冷下脸来,道:“休得胡言乱语。”

&ep;&ep;二爷哈哈大笑,伸出食指勾了勾周望舒的下巴,被对方一巴掌拍开。他像是习惯了,也不在意,笑道:“你不要,我反正是要了。走了!”

&ep;&ep;周望舒没了脾气,指尖轻点,把二爷定在当场,“让你办的事办好了没有?”

&ep;&ep;“总对哥哥动手动脚是个什么脾气?”

&ep;&ep;二爷嚷嚷着:“办了办了!姓刘的小子在天山习武,我的人几番周折已将信送到。据说他们两个现在武功不错,而且刘玉的父亲是匈奴左部帅刘彰,这人心思重,这十几二十年来一直苦心孤诣地熬着,眼下势力越来越大,断不会投靠赵王齐王之流。刘玉想要回中原,绝对会尽全力把‘那个人’擒住带来,他是个聪明人,稍一想就能明白你的安排。”

&ep;&ep;周望舒掐着太阳穴,问:“还有呢?”

&ep;&ep;二爷撇撇嘴,“你倒是先把我解开啊!”

&ep;&ep;周望舒不答,背对着他望向远方。

&ep;&ep;二爷无奈道:“昨夜第二顿酒是在外头吃的,请了国子学的老臣七八个,后来老冯又带来八、九个饭桶,二十几人喝得稀糊烂醉,跑到赵王府门口撒尿,说是‘尿谏’。只有你爷爷我……”

&ep;&ep;“行了!”周望舒懒得再与他啰嗦,也不解穴,只道:“回头你若得空,替我跑一趟江南,找我大哥,两月未收到他的音讯。顺道看看四弟那边,听他说又遭齐王找了麻烦。”

&ep;&ep;周望舒说罢,闪身便消失无踪。

&ep;&ep;二爷随意一运功,便将穴道冲开,挠了把刺猬似的头发,坚持对着周望舒离开的方向把话说完,“你爷爷我尿得最远!嗨呀,剃个头去。”

&ep;&ep;然而话虽如此,他抬脚临走,远望偏院中又起了新的舞蹈,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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