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咒。

&ep;&ep;一动一静，喧杂尘世，乍时寂寥。

&ep;&ep;一人一船，佛陀眉目低垂，冷眼洞察人世间。

&ep;&ep;尾注：

&ep;&ep;1汉亡而经学衰，清末学着皮锡瑞所言，此处经学主要指儒学。

&ep;&ep;2竺昙摩罗刹……通外国异言三十六种，出自《高僧传》。

&ep;&ep;第45章怀沙

&ep;&ep;直到一把钝刀自下而上，扎破船底，河水汩汩涌出，周勤才不得不接受现实。他引颈抬头，朝另一艘船大喊：“文勉！你勾结水匪，企图劫掠漕粮？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ep;&ep;文勉大笑，跃起，抽刀，回到领航船上，与周勤缠斗在一团，笑骂：“老子辛辛苦苦，往返来回数年，讨得过什么好？左不过是给你们这些京官、世家子，给你们这些蛀虫，糟蹋了东西！”

&ep;&ep;周家江凝剑法，乃是先人所创，年代久远，招式古拙，其威力毋庸置疑。然而，数百年来，周家人热衷于政治，在武道上少有进益，江凝剑法在近身械斗中，优势远不如从前。

&ep;&ep;哐！

&ep;&ep;一刀一剑在空中相撞，火星四溅。

&ep;&ep;哐当！

&ep;&ep;周勤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同窗好友一刀刺伤，本就惊魂未定，尚未做好应敌的准备。更何况，水鬼凿船，漕粮被劫，他已是心急如焚，再加上船只颠簸，这名周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竟一时不防，连二十招也不到，便被文勉觑到破绽，以刀压制，按在甲板上动弹不得。

&ep;&ep;刀刃闪着寒光，距离周勤的面颊，仅有一寸距离。

&ep;&ep;阴沉黑夜，水凉风冷，周勤呼出的热气喷在刀身上，瞬间化为一片白霜，“漕运乃是国之要政！文勉，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p;&ep;文勉冷笑，“周大人又知不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

&ep;&ep;周勤啐了一口唾沫，反问：“我死何足惜？我可怜的，是吃不上饭的老百姓！我忧心的，是北方的将士，是大周的国政！”

&ep;&ep;他的眼中，没有惊惧与憎恶，只有真诚的担忧与疑惑，“进之，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况且你不过区区一个九品小官，没有通天手腕，吞不下百来船漕粮。告诉我！是否有人要挟于你？”

&ep;&ep;“九品小官？呵呵，下官与周大人同齿同科，只不过，下官没有你的家世背景，没有贵人相助，到死也不过是个九品小官。”文勉的刀刃，已经贴在周勤的喉头，于他颈间压出了一道极细的血线，“良禽择木而栖，告诉你，让你死得明白。”

&ep;&ep;咄！咄咄咄咄！

&ep;&ep;水鬼们猛力地凿击甲板，恐怖的爆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夜间视物不明，然而从这爆裂的声响中，即可知道，水鬼已经缠住船队。

&ep;&ep;大势已去。

&ep;&ep;周勤的瞳孔骤然收缩，还想再做最后一搏，故作好奇，问：“是谁？”

&ep;&ep;他紧紧地盯着文勉的双眼，余光却落在对方握刀的手上，准备等待时机，绝地反攻。

&ep;&ep;文勉一直在笑，得意洋洋，眼中却总带着一股不甘的劲儿，低声道：“下官，跟了一位殿下，他是我的贵人。”

&ep;&ep;他说着话，双手握刀，运起一股暗劲儿，哐地一声，转动刀柄，将刀刃调换好角度，屏住呼吸，朝周勤压了下去，“他有勇有谋，雄才大略，会是一位明君。而你，既如此忧国忧民，便以尔血肉身，入此大河大江，滋养鱼虾，去喂养你的老百姓罢！死！”

&ep;&ep;咻——！

&ep;&ep;不料，文勉的寒刃，还未曾舔到周勤的血肉，黑暗中，突然射来一杆银枪！

&ep;&ep;叮！

&ep;&ep;尖锐的枪头瞬间扎穿了文勉的虎口，正正地点在他的刀柄上，激出一星火花。

&ep;&ep;文勉猝不及防，手中短刀落地，他本人更因疼痛与惊异，向后连退数步。

&ep;&ep;周勤瘫倒在地，吐出一口热气，却顾不得自身伤痛，来不及查看四周，只利落地侧向一滚，握剑跃起站稳。

&ep;&ep;咄！

&ep;&ep;银枪虽已与文勉的短刀发生过一次激烈碰撞，攻势却未有稍减，直如奔雷一般，射破如墨夜幕，继续向前方刺去——刺破夹板，扎穿船只，大半截没入水下。

&ep;&ep;掷枪者的内力深厚，由此可见一斑。

&ep;&ep;空气中只留下一股血腥味。

&ep;&ep;那并不是文勉的血，他的血太少了，太新鲜了，不多时便已消散在夜风中。那是枪头本身的味道，是积年累月蓄积下来的，陈旧而浓重的血腥味。

&ep;&ep;好一把杀人枪！

&ep;&ep;文勉扯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