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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23章探听

&ep;&ep;“抢我馄饨、封我穴道、吓唬我,还说……说那样的话。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大混蛋。”约莫是被临江仙说的话给惊着,夜里二爷入梦,白马抱着枕头磨着牙,呓语不止。

&ep;&ep;他身披金甲,手握长枪,踏碎成片的白骨,趟过尸山血海,来到红彤彤的婚房前。红烛帐暖,鸳鸯锦被,殷红的盖头掀开,面前赫然现出二爷那张野性的俊脸。

&ep;&ep;白马呼吸急促,翻个身猛然坐起,发现原是被子裹得太紧,此刻自己已被憋得满面通红、汗湿衣襟。他一面喘气,脑海中断断续续浮现着梦中的情景,恐怖血腥混合着梦幻绮丽,余韵久久不去。

&ep;&ep;我为何会做那样的梦?白马呆坐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只能猛捶枕头、一阵自言自语:“臭流氓,看我把你的老底儿掀出来!啊、啊——且!”说罢鼻尖一算,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ep;&ep;四月清晨微寒,凉风自窗口钻入。

&ep;&ep;白马三两下穿好衣服,打着呵欠爬起来关窗,疑惑道:“昨夜睡前我不是关窗了么?”

&ep;&ep;窗外,一名黑衣人两脚勾在房檐上,倒悬于窗框右侧两寸处,收敛了气息,在空中微微摇晃。

&ep;&ep;啪——!

&ep;&ep;随着白马扣上窗户,黑衣人脚腕与腰腹同时发力,跃起至半空,继而一个翻身,稳稳当当地落在屋顶。他明明生得高大健壮,这一落地却未曾发出丝毫声响,仿佛是猫儿变来、脚底长着肉垫,可见是个轻功了得的人物。

&ep;&ep;此人穿着墨色夜行服,半长的头发高高束起,以一条腥红三角巾覆住口鼻,只露出琥珀色的双眼。他蹲在檐边,探出脑袋,饶有兴致地朝下张望,见白马抱着个磕破角的木盆向水渠走去,立即无声无息地踩着屋檐瓦顶尾行其后。

&ep;&ep;清晨雾气未散,花叶上蒸腾着微蒙的白烟。小径两旁林花着雨,都成了胭脂颜色。

&ep;&ep;白马值此年岁,抽条很快,为省钱,平日总是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衣袍,紧紧系一条掌宽的腰带,七尺余的男儿竟也显得有些弱不胜衣。

&ep;&ep;他从林间疾行而过,无意间触动了道旁的树木,枝头水露带着落花砸下来,他便笑着把木盆举在头顶,高高兴兴地跑走了。

&ep;&ep;巨大的野牡丹花瓣间集满露水,终于不堪重负,剥地一声、落在地上,继而被黑衣男人大脚踩扁,瞬间零落成泥。

&ep;&ep;白马与往常同样,先折树枝练剑,再折一枝练刀。

&ep;&ep;只可惜他没有一个真正的师父,手里翻来覆去练得都是那几个记忆中的片段——即使出招已是行云流水,身法快至惊鸿游龙,其威力不过尔尔。更莫说他时常连饭也吃不饱,纵使真是游龙,最多也只能显出个泥鳅的模样。

&ep;&ep;耳际充斥着树枝挥动发出的咻咻声,漫天帘幕般的飞花落叶。

&ep;&ep;黑衣人隐在茂密的夹竹桃后头,明亮的双眸中映出白马天青色的身影。

&ep;&ep;修长的手脚,劲瘦的腰腹,细长枝条里毫不掩藏的杀意,那招招毙命的打法与白皙柔弱的外表极为矛盾。这个名为柘析白马的羯胡少年,纵使零落成泥,也无时无刻不在向天地宣示着,他的内心从未真正屈服于任何事物。

&ep;&ep;咻——!

&ep;&ep;一道微弱的气流顺着树枝尖飞出。只听噗噗数声,气流刺破夹竹桃修长椭圆的叶片,径直点到黑衣人面前。气流本就微弱,倏而散开,冷风沾到了他的眉心。

&ep;&ep;白马自学数载,竟练出了一道朦朦胧胧的剑气?!

&ep;&ep;流水淙淙,丝竹声起。

&ep;&ep;丝竹声落,午后青山楼,开张了。

&ep;&ep;白马盥洗后练功如常,既要接近二爷,当日便开始行动。他先去向楼中掌事们打探,都说二爷是楼主的义子,武功高强,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尊称二爷。

&ep;&ep;黑衣人大白天穿得浑身漆黑,莫名其妙跟了白马一路,见他那小心翼翼、仿佛揣着什么惊天秘密的模样,实在忍不住解下猩红面巾捂嘴偷笑——模样粗野英俊,正是二爷本人。

&ep;&ep;二爷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在楼里,浑不在意旁人目光,从怀中捏出两锭金子,找到几个熟人耳语一阵,哈哈大笑着回去了。

&ep;&ep;于是,当白马跑去打听,听到的都是醉人的好话。

&ep;&ep;“他是楼主的结义兄弟,姓曹,三岁读书识字,五岁下笔千言,文采斐然,天下才共一石、他独占八斗。”

&ep;&ep;“他精通音律,从不将人分作三六九等,不轻看咱们,虽流连花丛,然风流却不下流。家财万贯,富可、可……哎呦说不出口。总之出手十分的阔绰就是了。”

&ep;&ep;“我还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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