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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伸手到腰侧摸了两下,抓了个空,略不自在。

&ep;&ep;破晓时,天空有些阴沉,东边的云层被镶上了一片鱼鳞般的金边。

&ep;&ep;贩夫走卒们起得都很早,开始忙活一日的生计。

&ep;&ep;数十名杂役推着采买用的小车,轻脚默手地走进青山楼。为首的人身材颀长,身姿挺拔,仅看身形就知并非寻常之辈。他当先走进院内,单手解开下巴上的黑绳,摘去斗笠,现出一对凤目。只可惜,他还带着条黑色暗纹织锦的三角巾,遮去了下半张脸。

&ep;&ep;他头也不抬,已知岑非鱼站在房顶,调笑一句:“门关得连一道缝儿也不剩,咱们二爷还看得津津有味。”

&ep;&ep;此人说罢扯下面巾,原来正是周望舒。他的双眼带着几丝红血丝,显是一夜未睡。只不过,他忙了一夜还有心与岑非鱼开玩笑,话比平日多,应当是办成了什么事,心里高兴。

&ep;&ep;余者俱是双目通红,但同样十分开心,笑着附和道“二爷厉害”。

&ep;&ep;“你眼瞎了,没见人在睡觉么?让爷看看今儿买了些什么好菜,给我家小马儿好生补补。”

&ep;&ep;岑非鱼兔起鹘落,来到周望舒面前,绕过他去翻看挑夫们的菜篮,摘了两片小菜放在嘴里嚼,继而来到力役身旁,揭开推车上的木桶的盖子,惊呼:“嚯?这是隔夜的啊!”

&ep;&ep;推车里小菜已不新鲜。透过病蔫蔫的菜叶间的缝隙,能看见黑衣和乌红色的血迹——木桶里躺着个男人,半死不活,被麻绳捆着,盖在菜叶子底下

&ep;&ep;周望舒把岑非鱼的手拍开,哐地阖上木桶盖子,低声道:“细说。”

&ep;&ep;※

&ep;&ep;清晨朝阳起,青山如是楼后院厢房中。

&ep;&ep;周望舒解剑放在桌上,咕咚咚灌下一大碗水,道:“昨夜收到消息已是亥时,我立马带人出城守着,未能知会你。约莫三更,终于见人骑马出城,拦下来一看,果然是谢瑛的信使。”

&ep;&ep;岑非鱼拿来茶盘,支一个小炭炉,放上装满白水的茶壶,摆开茶盏,熟练地开始烹茶,说:“怪不得,昨夜三更我走在街上,隐约听见马蹄声,还以为是老曹在地府寂寞,学祖父御道跑马。”

&ep;&ep;周望舒喝完水,放下碗,一抹嘴,道:“你与三叔、陈王,俱是性情中人。”

&ep;&ep;他的反常动作被岑非鱼尽收眼底,后者笑了笑,道:“亥时收到消息,三更便见人出城?这消息来得太晚。我早就说过,你们派女人去监视传讯,实在不明智,那些人的良心早都被狗吃了,哪里会对姑娘们真心相待。”

&ep;&ep;与岑非鱼说话时,须自行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略去,否则便容易被他绕进去,如何分说也说不明白。周望舒深知这一点,不与他作口舌之争,反而问他:“你昨夜带他去了何处?”

&ep;&ep;岑非鱼正在洗茶碗,闻言一个不小心,碗盖脱手而出。

&ep;&ep;周望舒迅速用两指夹住碗盖,哐地一下,盖在碗上。

&ep;&ep;岑非鱼装作不在意,明知故问:“哪个他?”

&ep;&ep;没想到这人也有被自己问住的一天,周望舒失笑,反问:“你有几个他?”

&ep;&ep;两人既不争辩,也不回答对方的疑问。茶壶渐渐热了起了,水在壶中无声地翻滚,壶口渐渐冒出白烟。

&ep;&ep;岑非鱼懒洋洋地侧卧着,一边掏耳朵,一边笑说:“昨晚是吃多了,跑到老曹府上借他吐酒的大缸子用用,没成想把墙给撞塌了,”他说罢,用食中二捻着什么东西,对准周望舒,轻轻一弹,“撞塌了一面,有空你让人去补补。”

&ep;&ep;周望舒迅速闪开,岑非鱼拍腿大笑。

&ep;&ep;待得第一壶水煮沸,岑非鱼揭开茶碗,低着头倒水、洗茶,再灌一壶水,放在炭炉上烧,“我爹倒不在意,喝醉了躺在哪里都能睡,只怕我娘和那俩臭小子夜里头冷。”

&ep;&ep;天光尚未大亮,本就偏僻安静的后院里满地落花,鸟儿在枝头叶间吮吸露水,没有发出鸣唱。屋内小炉里炭火烧得通红,只偶尔传出细微的剥剥声,更衬得天地幽静,岁月悠长。

&ep;&ep;岑非鱼等第二壶水烧开,泡好茶,再烧第三壶。

&ep;&ep;他看周望舒休息了一会儿,已缓过劲来,才开口说:“行了,说正事吧。若只是谢瑛与外头通讯,你不会亲自带人前往。不,那也说不准,跟乔姐朝夕相对可苦了你了,或许你想出去透透风呢?”

&ep;&ep;周望舒警惕地看着他的动作,以防他再使“暗器”,一面说道:“与我们同时在城外蹲守的,还有另一路人。”

&ep;&ep;“梁炅?”岑非鱼浓眉一拧,突然抬头望向周望舒,目中带煞。

&ep;&ep;“我推测……”周望舒目光凝重,并不与岑非鱼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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