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芸芸众生中显出不凡,真是奇也怪哉!
&ep;&ep;雪奴打了个激灵,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抱起陶碗背对这疯乞丐,小老鼠似的咀嚼吞咽。
&ep;&ep;他将最后一个馄饨舀起,张嘴欲吃。
&ep;&ep;疯乞丐突然并起食中二指,在雪奴背后轻点两下。
&ep;&ep;“你对我做了什么?”雪奴登时无法动弹,被疯乞丐双手掌着肩膀,转了个方向,大骂:“你这么大的人戏耍一个小孩子,还有没有廉耻了?”
&ep;&ep;“最后一个,是最好吃的。”疯乞丐将脑袋伸过来,揪着雪奴的勺子,将馄饨吞下,明知故问:“这馄饨是你的?”
&ep;&ep;雪奴几乎要崩溃了:“我出的钱,我出的!”
&ep;&ep;“你的钱?”
&ep;&ep;“我的!”
&ep;&ep;疯乞丐在雪奴身上四处敲敲打打,对着他的头巾吹气:“你唤何名?倒是应我一声啊。”——就好像雪奴是变戏法的,能从帽子里吹出个兔子。
&ep;&ep;雪奴崩溃了:“你就是来找事的对吧!”
&ep;&ep;疯乞丐取出雪奴的钱袋,继而坐回原处,抬腿架在他大腿上。冰天雪地,他连鞋袜都不穿,脚踝却是热的。加之浑身肌肉虬结,雪奴知道,这是个练家子,内力深厚不畏寒冷。
&ep;&ep;“你也是个穷鬼。”疯乞丐懒洋洋地将钱袋倒空,对着银子细细查看:“这钱哪儿来的,嗯?”
&ep;&ep;雪奴心跳漏了半拍,这人在自己买刀时候,就看出银两不对劲!他眼力太好了,他一定是来找周望舒的?他们是敌是友?
&ep;&ep;雪奴心中回转两次,答:“捡来的,全都孝敬给你。”
&ep;&ep;“你二爷可没那么容易上当,从实招来!”疯乞丐嗤笑一声,手指勾了勾雪奴的下巴,明明是威胁,眸中却带着笑意。
&ep;&ep;他挨得近了,见雪奴双眼灰绿,唇红齿白,不住感叹:“还是个小美人,藏头露尾做什么?莫非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ep;&ep;“你!”
&ep;&ep;“你舌头打结?只会大吼大叫,‘你你你’的,没半点风情。”
&ep;&ep;二爷鹦鹉学舌般嘲弄着雪奴,顺势扯下他的头巾。
&ep;&ep;空中新月如钩,漫天大雪纷飞,橘色的灯火交相辉映。馄饨铺子冒着袅袅白烟,街头巷陌人来人往,交织出一幅极温馨的冬日夜景。
&ep;&ep;雪奴微卷的赤发散落,整个人被朦胧的火光笼罩,灰绿双眸漾着翠而不妖的春水。
&ep;&ep;其中星星点点,都是世间的光明。
&ep;&ep;“你……要开光么?”
&ep;&ep;“什么?叔,钱是我从一个白衣剑客身上偷的。他被三个黑衣人围攻,受了重伤,我便悄悄摸了他的钱袋。后来他向西北方逃走,你若现在去追,应当还来得及。”
&ep;&ep;二爷本已看得愣住了,却被这声“叔”给吓醒了,一手摸在自己的青皮胡茬上,“别叫得那么亲热,老子才二十七。”
&ep;&ep;说罢抬手,在少年身上轻点两下:“要说实话才行。”
&ep;&ep;雪奴被他解开穴道,如释重负,问:“我可以走了吧?”
&ep;&ep;“砰——!砰砰砰砰!”
&ep;&ep;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响,继而是接连不断的巨响。少年郎们嬉笑打闹,从两人身后跑过,带着湿冷的火药气味。
&ep;&ep;“放炮竹啦!过新年啦!”
&ep;&ep;“爹!娘!回家啦——!”
&ep;&ep;雪奴怕迟则生变,道:“行了么?我就住在镇上,爹娘若还不见我回家,定会带人来寻。我想,您定还有要事在身。”
&ep;&ep;天际炸裂的烟花,倏然绽放,瞬间消失。
&ep;&ep;“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二爷抬头仰望,一掌扣在雪奴头顶,抓着头发将他拉至面前,眼神游过他的眉梢眼角、鼻尖唇峰,叹:“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ep;&ep;雪奴眼中映出二爷的影,他的嘴唇干涩、眼睫颤动,眼神中有一团冷火,两人便如此相对而视。这一眼,是秋去春来,是滚滚红尘中早已故去的深情。
&ep;&ep;他忍不住问:“你在看谁?”
&ep;&ep;二爷听见声音,如遭雷击,连忙将雪奴甩开,有气无力地答道:“不行,你得跟我去……嘿!你这小兔崽子!”
&ep;&ep;雪奴可不懂什么深情,觑到机会立即抽出双刀。
&ep;&ep;他本可用那招锋霜影雪一击突袭,想到这人身份不明,若让他发现端倪,说不得会连累周望舒。
&ep;&ep;故而这一击,使的是从阿九那里偷学的拜火教双刀。
&ep;&ep;刀路诡谲,锋刃直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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