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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努力让自己睁开双眼,只求万不要像母亲那样,在雪地里一睡过去便再不能醒来。

&ep;&ep;再过几个时辰,雪奴实在疲累到了极限。他再也撑不下去,干脆彻底开启气海,催发出所有真气,让它们完全不受管束地在体内狂奔浪涌。

&ep;&ep;他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双眼充血,浑身青筋鼓胀,仿佛下一刻便要从体内爆开。

&ep;&ep;雪奴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ep;&ep;“啊啊啊啊啊——!”

&ep;&ep;少年凄厉的吼叫响彻山谷,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轰鸣,洞穴整个炸裂塌陷!

&ep;&ep;天山山脉,荒漠冰原。

&ep;&ep;二爷单手策马,灌下数口烈酒,再将酒囊杵到周望舒嘴边。

&ep;&ep;周望舒只喝一口便罢,摆摆手,道:“喝酒伤身。”

&ep;&ep;“兀然而醉,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二爷闭目长叹,将酒囊拿回来一气喝光,嗤笑道:“咱们家小云多金贵。”

&ep;&ep;溪云是周望舒的字,他实在懒得跟个醉鬼计较,嘲道:“唯酒是务,焉知其余?二哥,人若心有愁绪,不是借酒消愁,便爱胡言乱语。如今看来,你两样都占了。”

&ep;&ep;二爷面色通红,晃晃悠悠,道:“不喝酒的男人,那还叫男人么?”说着说着,一脑袋栽在周望舒肩头,瞬间打起呼噜。

&ep;&ep;周望舒认命地接过马缰,叹:“于事何补?”

&ep;&ep;“你……不懂……”二爷梦中仍在与周望舒吵架,咕哝着:“大哥,我害了……大哥。”

&ep;&ep;两人连着骑了一日两夜,终于赶到北匈奴营地。

&ep;&ep;“吁——!”二爷将马缰一甩,火烧屁股般跳下马去,扒在路边的树桩上哇哇狂吐,对着那颗树桩大骂:“这匈奴的水土专克老……恶!”

&ep;&ep;周望舒将马牵到路旁,“它日行数百里也未见不适,到底谁不是男人?都让你不要多喝了。照夜,待会儿听到笛声,劳烦你过来接我们。”

&ep;&ep;照夜通体亮白,在夜中如有辉光,打了个响鼻表示明白。

&ep;&ep;二爷终于吐完爬起来,大摇大摆走到周望舒身前,曲腿蹲半蹲,懒洋洋道:“得!没马骑了,快骑你二哥脖子上来罢。谁让你没了腿呢?”

&ep;&ep;周望舒不愿与他分辨,将一杆粗树枝做出的拐棍扔到照夜蹄边,继而单腿跳到二爷背上,立即便听见耳畔风声呼啸,见四周景象飞速向后倒退,不禁赞一句:“好轻功!”

&ep;&ep;是夜无星无月,茫茫雪原凛风如狼啸,凄清萧瑟,是个潜行入营的好时机。

&ep;&ep;“娘——!”

&ep;&ep;“过去!”周望舒皱眉催促。

&ep;&ep;二爷莫名其妙,风雪太大,一切人声在雪幕中都显得极渺小悠远,他大喊着问:“什么?!”

&ep;&ep;“李雪玲出事了,快过去看看。”周望舒揪着二爷的耳朵向他解释,“她是刘彰之妻,十四年前胡汉议和,带其四子刘玉前来为质。大哥的儿子被抓来为奴,便是由她作翻译卖给了中原商队。

&ep;&ep;“方才那声‘娘’喊得是汉话,是……刘玉喊的?”二爷登时紧张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速狂奔,不想却还是晚了一步,“遭了!有人捷足先登。”

&ep;&ep;他们赶到时,只见两名汉人少年。斯文的那个,抱着个女人的尸体,黑壮的那个抽刀呲牙,俱是悲愤交加。

&ep;&ep;黑壮少年刘曜见到来人,立即挥刀挡在身前,大吼:“你们是什么人?滚开!休怪我剑……”

&ep;&ep;“你让开我看看。”二爷在刘曜身上轻轻一点,将他定在原地,大摇大摆走上前查看李夫人的尸身,见其双手握着一把华美匕首、颈间一道割伤右深左浅,下了定论,道:“她为何要自刎?小子,她死前见过谁?”

&ep;&ep;斯文少年刘玉面露迟疑,反问:“你是齐王的人?”

&ep;&ep;二爷摸了摸胡茬,不答他的话,再问:“还挺机警,你就是刘玉?”

&ep;&ep;“莫说废话,他当然是刘玉。”周望舒捂住二爷的嘴,不让他再乱搅和,朝刘玉说:“我是周望舒,你不必信我,但请听我一言。”

&ep;&ep;刘曜不服,咆哮着大喊:“你都被岑非鱼打得屁滚尿流了,如何信你?!”

&ep;&ep;周望舒面无表情,可语气却透着毫不遮掩的轻蔑,嘲道:“岑非鱼算什么东西?在下手中有怀沙楼,背后有江南望族,目的是对付乌珠流。我猜你们也是恨毒了他,如何?”

&ep;&ep;刘玉抹了一把眼泪,先是斥责刘曜,继而恭维周望舒,道:“久仰周先生大名,不知有何赐教?”

&ep;&ep;二爷将周望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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