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池中淤泥水草满布,目之所及几乎都是一片黄绿土黑。
&ep;&ep;周望舒气也不换,张着眼睛四处游动,觑到个白晃晃的影儿,双腿一抖冲上前去——伸手一捞将东西拿到面前,却是不知谁扔下来的手绢。他的嘴角泄出一连串小小气泡,转身换了个方向,朝湖心那一丛幽绿茂密的水草扎了进去。
&ep;&ep;时间过去小半刻,周望舒和白马都不见踪影。
&ep;&ep;“难不成坞主也有被水淹的时候?”二爷心里担忧,强行冲穴,自言自语道:“回头得跟师父说道说道,这点苍点穴手法,人人都可冲开,我练它到底有何用?有……何用?有何用!日!冲不开?那小鬼什么来头?!”
&ep;&ep;水下,白马陷入昏迷,微卷的赤红长发与水草缠在一起,仿佛被森绿鬼影拉入无边深渊。月光穿透水面,洒落在他惨白的脸上,显得他仿佛已经出离了人间苦难,永远归于沉寂。
&ep;&ep;周望舒气息将绝,穿过簇簇水草,拨开带刺的莲花根茎,脖颈间被划出数道细小血线,终于找到白马。
&ep;&ep;“哗啦!”
&ep;&ep;白衣剑客怀抱气息奄奄的少年胡儿,从水底跃出,谪仙降世般落在二爷身边。
&ep;&ep;“哗啦!”
&ep;&ep;谁料二爷先一步强行冲开穴道,抬脚就朝湖里扎去!
&ep;&ep;“二哥?”周望舒落地抬头,只见二爷留下的一个朱红色的魁梧背影。是夜,他两度入水,救出两个自己投湖、秤砣般沉底的旱鸭子,面上无可奈何,心里千头万绪。
&ep;&ep;白马已经长大,周望舒单手拎着,会拖到地上。他似乎觉得这不是很方便,干脆将白马打横抱在怀里。
&ep;&ep;对于二爷则没什么所谓,周望舒将他随手掂起往肩上一搭,肩头坚硬的肌肉磕在他肚子上。只听“噗”的一声,二爷从口里吐出小鱼一条。
&ep;&ep;吱呀——
&ep;&ep;周望舒毫无困难地走到白马厢房前,推开门后,把二爷随手往地上一丢,将白马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ep;&ep;他取来热水、干棉布,径直朝床的方向走去,经过二爷时,看他那睡得香甜的模样,周望舒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上腿一抬,随意一脚踩在他小腹上——二爷便如同一头鲸鱼,噗噗地喷出小水柱。
&ep;&ep;二爷爆发出一连串咳嗽,终于装不下去,暴起大骂:“有你这样对待哥哥的?!”
&ep;&ep;“我该把你剥光了天葬,令鸟儿分而食之,舍身饲鸟,你此生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说不得还能成一代高僧,青史留名。”周望舒给白马擦脸擦身,换了套干净衣服,“说了,莫要欺负他。”
&ep;&ep;二爷坐在床边,望着白马并不轻松的睡颜,撇撇嘴,道:“哥就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救他,没想到你周溪云也是有心的么。”
&ep;&ep;他说着,伸手在白马脸上掐了一把。
&ep;&ep;周望舒一把将他那不安分的手拍开,不答,只说:“去厨房端碗姜汤来。”
&ep;&ep;“老子不去!”二爷翘起二郎腿,伸手揪周望舒的头发,咕哝道:“你倒命令起哥哥来了。
&ep;&ep;剑客甩起抹布,掸开二爷的咸猪手,问:“去不去?”
&ep;&ep;“不去!打死不去——!”二爷屁股黏在床上,翘起脚尖,耀武扬威似的颠了两下。
&ep;&ep;“咳、咳咳。”周望舒半夜受风,咳了几声,起身欲往厨房。
&ep;&ep;二爷摁住他,鲤鱼打挺跳起来,两步跨到门边,十万分的不耐烦:“去去去去去!”
&ep;&ep;“周大侠?”白马悠悠转醒,气若游丝,意识恍惚睁不开眼,只隐约见到一个模糊的白影,“多、咳咳、多谢。”
&ep;&ep;周望舒手掌冰冷,覆在白马额头,道:“你无大碍。”
&ep;&ep;“那日,我下山……”白马正说话间,不料二爷来得如此迅速,哐当一声踢开门。
&ep;&ep;白马皱眉。他原本借着落水,轻声细气想惹周望舒怜悯,好与其攀上关系——自己虽尊敬周望舒,不愿被他厌恶,可报仇的事情远比任何东西重要。更莫说自己这样的人,哪里还敢求周望舒另眼相看?
&ep;&ep;然而,话才开头便被打断,多了个讨厌的人在场。
&ep;&ep;白马与二爷大眼瞪小眼,实在不怎么“柔弱”得起来。
&ep;&ep;二爷与周望舒相对而视,也横不起来了。
&ep;&ep;场面尴尬,气氛全无,白马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语气继续说。
&ep;&ep;第31章拒绝
&ep;&ep;在场三人,仅有周望舒一人不觉气氛有异,他见白马欲言又止,却不知其想说些什么,只得率先打破沉默,道:“雪……白马,令你沦落至此,是我二哥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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