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媛恰巧也在看成绩单,语气很关切,“数学老师有没有找你谈话呀?”
倪歌有气无力:“找啦。”
“哇,那看来我不是一个人。”
孟媛窃喜,“听说不及格的都被单独谈话了,这么多人,不知道会不会叫家长……不过你其他科都考得好好啊!数学一科给你拉下来六十分,太可怕了。”
叫家长……倪歌猛地停住。
上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是小学。
她忘记带语文作业,老师不依不饶,把她难得休假的父亲大人请了过去。
在倪歌的记忆里,父亲大人虽然长相模糊,但他在生活里,大多数时候都非常温柔。
所以放学之后,他牵着她的手下楼,一路上,语气也非常和蔼:“倪倪,爸爸很忙,平时也不太能照顾到你们,妈妈身体不好,平时一直在为你们操心。
你好好学习,让她少操一点心,好不好?”
小倪歌睁着玻璃珠子一样的大眼睛,看着他。
于是他半躬下身,来摸她的脑袋,“倪倪,哥哥很让爸爸妈妈省心,你也乖一点,好不好?”
所以她说:“好。”
——好的,我会听话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倪歌突然有点沮丧。
这种沮丧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午休时间,直到前方带路的容屿忍无可忍,困惑地打破她低迷的气场:“跟我一起自习,就这么让你难受吗?”
“没……”倪歌实话实说,“你愿意把自习室的座位分给我,我还挺开心的。”
容屿闻言转头看她,小姑娘蔫儿唧唧的,他张张嘴欲言又止,一言不发地带着她上楼。
高三的小自习室在教学楼顶层,装着大片大片的玻璃落地窗,采光好得令人发指。
他们来得很早,这会儿教室里还没别人。
容屿走到窗边停下:“我的位置是这个。”
倪歌下意识看了眼桌角的标号:四。
——这是班级排名。
她忍不住想,如果这家伙愿意好好学英语和语文,应该也是年级第一才对。
“之前隔壁教室有多余的空桌椅,我就多拿了一套。”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张桌子上堆积的课本收起来,“你可以坐我旁边。”
倪歌真情实意:“谢谢你。”
容屿这次连“哼”声都小了很多:“成绩单给我。”
“什么?”
“装傻是吧。”
“……”
倪歌不情不愿地放下书包,把成绩单递给他。
容屿一看,乐坏了:“你变态吧?
英语能考一百四十多?”
“……”但、但数学就只有英语的零头。
倪歌屏住呼吸,以为他下一秒就要骂她了。
结果,他又叹息:“语文也考得很好啊。”
倪歌耳朵突然烧起来。
小绵羊怂唧唧的,容屿坐下来,故作不经意地叫:“倪歌。”
“嗯?”
“你觉得,做数学题的首要步骤是什么?”
她小心地咽咽嗓子:“拿起笔,打开本子。”
“嗯,然后呢?”
倪歌突然严肃:“开……开始哭泣。”
“……”
“我很认真地做题了。”
怕他不信,她认真地辩解,“我证平行证了四十分钟。”
“然后?”
“然后证出来,不平行。”
“……”
容屿强忍住狂笑的冲动。
“坐。”
他敲敲桌子,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笔,“我答应清时哥了。”
后半句话像是在解释,为什么要这么主动地给她讲题。
倪歌微怔,然后乖乖坐下。
考虑到她的脑回路,容屿极大地降低了讲题的速度。
午饭过后,自习室里陆陆续续地进来其他同学,他主动收起笔:“剩下的明天再讲。”
倪歌乖乖应好。
容屿忍住拍她脑袋的冲动,转身去拿自己的作业,还没摊开,又听倪歌故作轻松地小声问:“对了容屿,英文字母有多少个,你还记得吗?”
“二十四个。”
他想也不想,“怎么了?”
倪歌努力云淡风轻:“没事。”
算了。
大佬说是几个,就是几个:)
过会儿。
她又像只猫似的,分外不安分地小声问:“容屿,我以后教你英语好不好?”
鬼丫头片子肯定有坑在等自己,容屿看她一眼,十分迟疑:“什么条件?”
“就是,之前……我哥哥说,让你照顾我。”
“嗯。”
“你没忘吧?”
他努力耐住性子:“没。”
“话说在前头,以前我哥哥在家时,我们也经常这样干的。”
她怕他害怕,非常认真地提示,“所以,你千万不要有道德负担。”
“……”他已经开始害怕了,她到底要让他干什么。
“万一……我是说万一,老师要找我请家长。”
倪歌心虚地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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