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些红肿,一看就是被人戳出来的。
老孙微怔,问:“吕老师,这是您戳的?”
“她不按我要求改作业,我当然要教训她。”
吕芸理所当然,“怎么了?”
“这作文嘛,最考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哪儿能人人都一样?”
老孙这就觉得她有点儿不对了,学生多可爱啊,“再怎么也不能动手吧?”
吕芸冷笑:“是你在做竞赛培训,还是我在做?”
老孙惊了:“你说的是人话?”
“我比你有经验。”
吕芸语气很平静,“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是教语文的,却只有我能带出进决赛的学生?”
“……”
“您说是不是,孙老师?”
老孙极力冷静:“滚出去。”
吕芸一愣:“什么……”
“你才放屁!”
老孙爆炸了,“我的学生年级最乖!她是我的课代表!她最棒了!她才不会错!要错也是你有错!这教室也是我的,你给我滚出去!”
容屿和倪歌同步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孟媛和后排一群吃瓜同学也惊得目瞪口呆。
吕芸愣了好一会儿,脸色难看:“那校长室见。”
说完,她拖着失去知觉的右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留老孙一个人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气。
倪歌主动上前叫他:“孙老师。”
“没你的事儿。”
老孙深吸一口气,挥挥手,“去吧去吧,都散了吧。”
……
被吕芸一拖,讲座结束时,已经很晚了。
“我家那边应该也没法来接人了。”
今天周末,校园内很快变得空荡荡。
两个人走到楼下,倪歌一直没说话,容屿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询问她的意见,“我们坐公交车?”
倪歌点点头。
公交车站离校门很近,坐车很方便。
只不过晚高峰的公交车上人挤人,像满满当当的沙丁鱼罐头。
容屿让她走前面,手臂虚虚环在她身侧。
他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倪歌莫名有些不自在,回过头,认认真真地道:“刚刚忘了说,今天的事,谢谢哥哥。”
容屿哼:“你也是,你就站在那儿给她戳?”
“我没……”倪歌想反驳,想想又觉得自己确实蠢,一下子蔫儿了,“我想躲来着,没躲开。”
“那你就不会……”
他话没说完,公交车一个急速加速,他猛地扑出去。
小绵羊被撞得重心一歪,短促地发出一句小声的“嗷”。
容屿眼疾手快,伸手护住她的脑袋。
下一秒,她的头垫着他的手,“砰”地撞在窗玻璃上。
“啧……”
手心传来一阵剧痛,但凭借着这个姿势,他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怀里。
倪歌晕了一下,迅速爬起来:“哥哥?”
妈的……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容屿觉得自己简直要厥过去。
太软了吧。
她好像一团云絮。
铁石心肠的大佬,在这个瞬间体验了一把“心都化了”。
倪歌见他一副欲生欲死的表情,以为他疼疯了,又叫一声:“哥哥,你还好吗?”
容屿这才终于回过神。
“我没事。”
他舔舔唇,板着脸将她提溜起来,拎到自己身边,“你站好。”
“好。”
倪歌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去够拉环。
“别拉那个。”
他神情不自然地,指指自己的袖子。
倪歌微怔,然后快乐地伸手拉住他:“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啊。”
容屿被她拽着,心情一瞬间好起来,语气又变得懒洋洋,“刚刚想说,那你就不会打个电话叫我过去?”
倪歌噗地笑了:“我如果真把你叫过去,你会不会真的跟她打起来?”
她笑起来两眼弯成小月亮,瞳眸明亮,如同一汪池水。
容屿心下一动:“你脑袋没事吧?”
“没。”
刚刚用冰水清洗过,她后知后觉地摸摸,“就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容屿叹口气,想了想,搓搓他毛茸茸的小羊毛:“其实我每天……”
声音慢慢低下去,车上嘈杂喧闹,将他的尾音吞没。
倪歌没听清,在他怀里拱一拱,好奇地回过头:“什么?”
“没事。”
天边乌云翻滚,阴翳的黑云与夕阳的余晖缠斗,厚重的云层后,投射下清晰的光柱。
——我每天去教室门口站岗,不就是为了告诉他们。
——你有人罩,也有人撑腰。
……
倪歌回到家才想起来,她忘了问容屿,羽绒服的事。
不过……
算了,不着急,改天再问也一样。
晚饭过后,她坐在卧室里写作业。
期末考快到了,结合前几次月测和周测的成绩来看,她觉得自己能考得比上次好,所以她蠢蠢欲动。
“倪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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