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此刻,看到那些孔猛有力的军卒一个个上去,上面的防守如同一张被撕裂的铁网,缝隙越来越大,防卫越来越开始虚弱。目前看起来,对方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ep;&ep;城头上,傅言川又一次用金镗将一名图桑士兵荡出城垛,听到对方的身体砸在地面上的闷烈声响。手中一顿,金镗杖尾重重支在地上,膝盖一软,胸口阵阵腥甜泛起。他清楚,再这样消耗下去,他们很快就无法支持了……待到昨日见到的那位红巾缠头的高手出手,只怕他们都会全军覆没。
&ep;&ep;冲云子道长剧战之下,胸口血沫不断涌上喉咙,只靠一口真气在苦苦支撑,他们武功最好的两个尚且如此,手下年轻一些的弟子可想而知。而几个城垛上,军卒们正在不断上来。这些都是图桑身经百战的士兵,身高力大,凶悍无比。平日里一对一固然不是中原侠客的对手,可是一旦上了城墙到一定的数量,再加上指挥得力,其战斗力将会变得他们无法承受。
&ep;&ep;难道,要天亡于此?
&ep;&ep;冲云子道长长啸一声,破裂的肺部气血连涌。这把剑既然挥出来了,就不打算再收回去了!只见冲云子道长手中的青钢残剑在半空画出一道青色屏障,直指垛口上爬出的三名图桑人……
&ep;&ep;“老冲住手!”傅言川大喝道,心中急痛,知道这是冲云子的殊死之剑。
&ep;&ep;蓦的,夜空中闪过一道有力的弧形光芒,冲云子长剑所指的三名士卒惨叫着被那骤亮刀光砍飞,跌出了城墙。
&ep;&ep;冲云子道长发现有一个黑衣身影,将他剑指的图桑人砍下城墙,立即明白是自己人来援助,连忙真气收敛,止住手中刚刚挥起的招式。
&ep;&ep;那个黑色身影砍完城垛口,手中刀势不减,在半空里银光泼溅一般,又甩出两刀,劈中了另外两名图桑士卒的头部,热血喷出,那两名图桑人怪叫着痉挛倒下。
&ep;&ep;爬上城墙的军卒有三十来名,转瞬之间被此人解决了一小半,剩下的几个被江湖子弟们使出最后的力气,挺剑控制住局势。
&ep;&ep;黑影又晃到冲云子道长身边,伸手扶住他:“前辈!”
&ep;&ep;“宜郎!”冲云子道长老泪纵横,“是你?”身形虚软,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ep;&ep;黑衣束身的正是翟容,扶着冲云子道长坐下。
&ep;&ep;翟容一路闻味追血,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方能赶到此处。他远远看到了侯盛的尸体被切成两半挂在城墙外,明白傅言川前辈他们被困在了土城中。
&ep;&ep;他在城下将敌情、装备、大致人员配备都摸了一下底,越发了然,城头情况十分危急。他让随他而来的五名敦煌军卒快马回去报信。同时自己孤身上城,帮助傅大侠他们再多争取一些时间。
&ep;&ep;鄯善这一带人烟稀少,军事价值不高,并无驻兵。必须去敦煌才能有军马驻扎。
&ep;&ep;他从敦煌到此处几乎花了两天的时间,如今军卒去报信也要两天,一来一回,三天至四天的时间方有援兵可以到。
&ep;&ep;跃上城墙,正看到冲云子道长要使出“万剑归山”的两败俱伤之招,而对付的不过是对方三个小喽啰。
&ep;&ep;江湖武者,死也要死在值得挑战的对手刀下。似这般山穷水尽与无名之辈同归于尽,实在有损道长的一世英名。只怕道长杀了那三个图桑士卒,也死难瞑目,翟容连忙出手阻止。
&ep;&ep;翟容与冲云子道长相认之后,便重新裹入战团。
&ep;&ep;他力大刀狠,一旦加入便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瞬间砍翻了好几个军卒。在跃上城墙之前,他看好了图桑军人上墙攻城的方位。疾掠过数十丈长的城墙侧面,战刀连连重击,将几个架上来的攻城木梯逐一掀翻出去。
&ep;&ep;城墙外惨叫连连,不断传来身体砸向地面的沉重声响。
&ep;&ep;“宜郎!”缠战在城墙另一面的傅言川大喜,勉力站稳,“你怎么会在这里?”
&ep;&ep;翟容简短急促道:“见到了黑马!”刀意随身,转出纵横刃气,又是一个军卒断颅于他的刀锋下。其余几名江湖弟子手中兵刃挥舞不休,不过一会儿,便将冲上城头的敌方军卒砍个精光。
&ep;&ep;只听得城下一阵劲风响过,众人连忙趴下。城下的图桑人见攻城又一次失败,无数箭矢射上来。弓箭射过,城楼下重新恢复了寂静。
&ep;&ep;城头又增添了一股新鲜的血腥之气。
&ep;&ep;图桑人的又一次冲击受到了彻底的挫败。
&ep;&ep;城楼下的昔阳巴莱握在手中的剑柄重新微微松开——城楼上的人此刻依然展现了强大的战斗力,他还不能贸然上去。他吩咐整理尸体和失主的战马,为下一轮攻击扫清障碍。
&ep;&ep;成堆的尸体和无主的战马边,一个小小的黑影到了城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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