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的动作太快,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可有一道身影竟比她更快,就在她刚刚扒上围栏要翻跳过去的时候,一人如闪电般冲过来,死死地将她拦腰抱住。
虽然他的力气不算大,只是稍稍阻拦了她一下,已经足够让其他人反应过来,旁边的保安和路人都跟着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那女人从围栏旁边拖开,而她看清抱着自己的人竟是那个沉默的少年后,整个人也瞬间软了下来,转身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阿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丢下你!对不起啊!”
那个叫阿海的少年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似乎想要从她怀中挣脱,可那女人这会儿似乎用尽身力气抱着他,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可依赖生存的浮木,任他如何也无法挣开,他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看着几乎比他还要矮半个头的女人,艰涩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个字来。
“阿妈,疼!”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齐思悦却忍不住在人群外喊了一声,“那孩子身上有伤!地上有血!”
她虽然没挤进人群,可刚才看到那少年突然冲出去的时候,速度虽然很快,但步伐却十分怪异,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平地,而是刀山针尖一般,几乎是一触即跳,前面半段路还有些跳跃,后半段却实实在在踩在地上时,就留下了几枚带血的脚印。
这个原本被称为“小阿甘”的飞人少年,一直不肯跑,也不肯说的原因,只怕就是在他自己的身上。
齐思悦这一提醒,众人才注意到他跑过的路上,由浅到深的一个个脚印,而如今他的脚下,还踩着一小滩血。
少年的妈妈低头一看,面色一变,惊呼一声,“阿海!你的脚?!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不告诉阿妈?”
她急忙蹲下身,抓住少年的脚腕粗暴地扒下他脚上的鞋子,少年发出“咝”的一声痛呼,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人见状忍不住纷纷议论指责其那女人,“你怎么当人妈妈的?孩子受伤不知道,一点事要死要活的,对孩子还这么粗暴,我看应该给福利署打电话,让他们来调查一下,这家人肯定有问题!”
“那孩子看模样不大对劲,不肯说话,说不定就是在家被虐待了呢!”
“报警吧!”
齐思悦皱了皱眉,因为抱着孩子,她并没有凑到近前,只是隐约觉得,不仅仅是那个孩子,就连那个母亲,似乎也有些不大对劲。
林翔宇正好拉着齐爸齐妈走了过来,在人群中要把两个看热闹的老人带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再加上刚才那女人出事的时候,场面大乱,幸好他眼疾手快把两个老人都挡在自己身后,才没被混乱的人群挤倒,这会儿心有余悸地带着他们走到齐思悦身边,却没想到她居然也在“凑热闹”。
“走吧,这边太乱了。”
齐思悦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那家人有些不对劲,刚听说是跟星联有关的,要不要打听一下?”
林翔宇看了眼那个坐在地上被阿妈扒掉鞋子满脚血的少年,点点头,“行,我们先回酒店,我想办法找人去问问。”
看到这对母子的情形,这大半天原本心情缓和了许多的一家人,感觉气压又低落下来,唯有“顺”走了星联美术组一支画笔的林安然,恍然无觉,连自己最喜欢的积木都丢在了一边,拿着那支笔在半空里虚虚地画个不停。
虽然谁也看不到他画了些什么,可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他的世界。
齐思悦看在眼里,也没去打扰他,悄悄地让齐爸齐妈一起在酒店房间里看着孩子,自己下去在附近找文具店或书店去买些绘画用品。
香港虽然是购物天堂,可这一片多的是时装店金店电器行,书店和文具店却很少见,她找了好一阵子,才在一家购物城的杂货铺里找到文具,虽然不是专业的绘画用品,但先用来给孩子练手没什么问题,等明天正式去星联拜访那位方老师的时候,再跟她请教也不迟。
等她买好东西回到酒店,林翔宇正好也回来了,他不单是打听到了那对母子的情况,连明天星联的活动都拿好了行程表和报名单。
那个小阿甘叫高海,父母都是深城那边的工人,小时候被留在村里由爷爷奶奶看着长大,是典型的留守儿童,也因此错过了最佳治疗期,直到要上小学的时候才被老师发现他的情况不对,把他父母找回来检查后确诊是儿童自闭症。
他父母当时就有些崩溃,险些放弃治疗,还是那个发现他生病的老师跟他们说孩子虽然有病,但跑步特别快,可以去特殊教育学校,走体校的路子,说不定也能出头。
后来高爸爸就继续打工,高妈妈则带着高海一边求医治病,一边参加体校的考核和各种比赛。
高海的病情其实并不算严重,只是原本在村里就跟人缺少交流沟通,加上后来因为不大会说话而被同龄的孩子排斥和欺负,就愈发严重起来。只是别的孩子被欺负了不会吭气,他虽然不说,却会跑,而且跑得特别快,在小学第一天被人嘲笑欺负时,他跑去操场上一口气跑了十多圈,看得整个学校的老师都惊了,才会特地找了他的父母说明情况。
孤独的孩子本来就容易被人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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