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这个人不曾存在过。
&ep;&ep;“回公子,是药的缘故……”
&ep;&ep;回话的魔人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封书信与瓷瓶。
&ep;&ep;书信乃是姜勤风亲笔,希望江佑邻能够放过自己,满足他的遗愿,将他在上清境安然下葬就好。
&ep;&ep;江佑邻接过药瓶,他没见过这种药,但微微一闻,便知其中所含都是千年难见的剧毒之物,破坏灵田,摧毁灵根——
&ep;&ep;“原来你竟恨我至此吗?”
&ep;&ep;他本想撕毁书信,摔碎药瓶,忽然想到这可能是姜勤风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了,神色变换半天,仍旧收了起来,他坐在床边,坐在弟弟的身边,看着那张安静沉睡的脸突然大笑出声。
&ep;&ep;“恨我至此吗?哈哈哈哈哈,你这么恨我,宁愿自杀,也要离开我吗?我江佑邻,就这么不堪入目,哈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我真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人。”
&ep;&ep;说罢,他擦擦眼泪,在姜勤风苍白的唇瓣落下轻轻一吻,然后笑意盎然地注视着可爱的弟弟,他最爱的弟弟,俯下身,在小风珍珠般的耳垂边,吐出充满爱意与疯狂的话语:
&ep;&ep;“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你!妄!想!”
&ep;&ep;宫殿里的魔人个个都惊慌失措,他们以为会被牵连,死于非命,没想到宫殿里的魔王先疯了。
&ep;&ep;姜源等了半天没等到雪魂仙君与江公子,反而等来了一口棺材。
&ep;&ep;这可真是一口漂亮的棺材啊,通身水晶石打造,晶莹剔透不说,还闪闪发光,比他在顾家打杂时看到的龙潭曲木床还要华丽舒适,就算知道这是一口棺材,他也想往里面躺一躺。
&ep;&ep;他一抬头,看到江佑邻时眼前一亮。
&ep;&ep;他知道江佑邻生得不同寻常的好看,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穿红衣,但江佑邻今日穿的分外不同,那是一件喜服。
&ep;&ep;绛红色的金绣锦袍上绣着怒放的莲花纹路,腰间金丝滚边玉带也华贵精致,衬得他雪肤朱唇,俊俏中带有一丝魅惑,要不是他面无表情,眼神如同冰块一般寒气森森,真真是话本里才有的俊俏新郎官——
&ep;&ep;现在嘛,有点像恐怖话本里的鬼新郎。
&ep;&ep;江佑邻手上还抱着一个人,也是一身喜服,看不清容貌。
&ep;&ep;姜源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江佑邻温柔地把另一个新郎放入棺材里,里面的枕头都是用最好的纤罗丝织就的,软的就像天上的云朵,用过的人里没有说不舒服的,江佑邻却好像还不放心,用细致地把他的头摆好,微微理好两边的发鬓。
&ep;&ep;看清男子长相之后,姜源彻底僵在原地了。
&ep;&ep;他认得他,那是雪魂仙君姜勤风!
&ep;&ep;就算是他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喽啰,也是知道仙君的,可以说姜源是听着姜勤风的传说长大的,什么师祖入门选英勇夺魁啊,三大境第一,天骄榜榜首啊……说句不夸张的,他们这几代人谁不想成为雪魂仙君那般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有的,那些家伙就更喜欢谢剑神些,喜欢冷峻高傲的绝世剑神。
&ep;&ep;姜源对生活还有期待的时候,也想过成为姜勤风那样温柔明亮的人,甚至改了自己姓,但事实却残酷得令人吐血,在他成为魔人之后,竟然在一口棺材里见到了姜勤风。
&ep;&ep;“这……这……”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p;&ep;实际上也不需要姜源说什么,江佑邻已经安排好所有的一切。
&ep;&ep;把姜勤风安顿好之后,他自己也躺进了棺材,他们几乎穿得一模一样,活似一对完美的情侣,只不过江佑邻的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与姜勤风十指交握。
&ep;&ep;他终于与他躺在同一口棺材里,他的弟弟不吵不闹更不会反抗,因为他没有声音,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小风只能这样乖乖地躺在他的身边了。
&ep;&ep;“真好啊……”
&ep;&ep;他喜悦地喃喃自语,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对姜勤风说:“对不起,这样大喜的日子不该哭的。”
&ep;&ep;守在棺材外的魔人侍从们也看不下去了。
&ep;&ep;“其实尸体还在的话,还有许多方法——”
&ep;&ep;“我不会用的。”
&ep;&ep;江佑邻坚定地打断他。
&ep;&ep;在知道姜勤风自杀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办法去挽回这一切,最简单不过的就是把姜勤风变成魔人,或者用魔域的勾魂之术,但小风在信上写了,只想安静地离开,让他不要对尸体做过分的事情。
&ep;&ep;“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看,你已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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