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骑沿着城墙东行,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这才见到了叶密力城的东大门。
这城门足有三丈高,门上彩绘着阿弥陀佛和药王菩萨的画像,甚是精美。城楼是依玲珑宝塔的样子建造的,清风拂过,角铃彼此应和,发出沁人心脾的天籁之音。
城门并没有守卫,但过往之人都会相互打量着彼此,似乎都在提防着他人,倒是塔不烟三人这样堂而皇之当街而行的,成了人群之中的另类。
“小姐!”乌兰日低声对塔不烟言道:“郎中说过,叶密力城正处于战火之中,可是此处也不见什么刀兵啊!”
塔不烟抬头,只见城中商铺林立,寺庙众多,来自周边各个部族、国家的货郎更是多如牛毛,确实毫无争战的迹象。
“或许是郎中久不出门,道听途说罢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街角处一声巨响,旋即浓烟滚滚。三人极目而望,只见一座佛门庙宇的门前正有一团大火熊熊大火着。
寺庙中跑出来几个拎着水桶的小和尚,七手八脚便把火浇息了,动作之快,简直堪比大辽皇城的宿卫营。
奇怪的是,这样的突发状况并没有引起百姓的慌乱,街上的行人依旧步履轻盈,各行其道,就连在寺庙旁搭台的戏班都没有多瞧那大火一眼,好像这样的事情在叶密力城中,就像大街上有人放了一个屁一样稀松平常。
塔不烟和乌兰日面面相觑,深感此处民风怪异,于是不敢耽搁,急着去寻找落脚的客栈去了。
可是足足走过了三条街,茶馆、饭庄、当铺、估衣店见了不少,可就唯独没有客栈的踪影,眼见天色渐晚,他们只得加快了脚步。
约摸又走了一个时辰,一条大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这是已经找了半个城吗?”乌兰日问道。
“叶密力河穿城而过,将城分为东西两侧,既然东边寻不见客栈,我们就去西面再找找吧!”
沿河而行,很快便见到了一座石桥,这桥长约百步,宽则有八九丈,东面桥头立着降龙罗汉的造像,西面桥头却只有一座青石基座,上面却是空无一物。
三人刚走到桥上,突然桥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数百位身穿白袍、手持刀斧的蒙面人,将前行之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塔不烟和乌兰日大惊,大石则又掏出的匕首。
“对方人多势众,休要争斗!”
塔不烟拽着大石的马缰转身,可他们的身后,早有另外数百人堵住了桥东。
乌兰日见进退无路,当即大喝道:“尔等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设伏?”
但两波凶徒竟无一人应答,也不逼近,只对峙于石桥两端,各不退让。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塔不烟实在耐不住性情,拔出腰间软剑大喝道:“尔等战又不站,退又不退,究竟意欲何为?”
话音未落,只见桥西有一人骑马走出了人群。其人同样身着白袍,但与身后的那些蒙面人不同的是,他的饰品实在是令人眼花缭乱。
双手手腕上的黄金手镯各有三对,颈上的链子也有四五条,一个男人,耳朵上竟然挂了两对耳环,为了把脚踝处的长命锁显露出来,他连鞋袜都不穿了。
塔不烟看着这个人,鼻梁挺括,眉骨高耸,眼窝深陷,总觉得再那里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纳斯尔!”
大石突然憨笑大叫,手舞足蹈,好像见到了故友一般。
“纳斯尔?”桥西的首饰男冷笑一声:“想不到我那个疯癫的弟弟,在城东还有些声望嘛!”
此人拔出腰间镔铁弯刀,抬手指着塔不烟言道:“我早有言在先,城东之人食肉糜、酗酒水,不可踏足我城西净土,如有违背,刀兵相见!尔等今日所作所为,已是坏了前日之约,休怪我再燃战火了!”
“哈桑殿下!”桥东突然传来一人震耳欲聋的讲话声:“叶密力城自古便由佛家护持,虽不曾臣属于他国,但血脉终是出自中原。
贵国东黑汗国,源出回鹘,也曾以下秦自称,当与我辈根出同源。正是因为如此,我叶密力人从未为难过尔等,还将半座城池相让于伊斯兰宣教,可谓是仁至义尽。贵国何故还要苦苦相逼,贪得无厌呢?”
“相让?”这位名叫哈桑的首饰人突然放声大笑:“是我教法公平公正,教义深得人心,这才有半城人愿奉真神安拉,城主大人,你可太会说笑了!”
“那你为何要派人到城东迫害普通百姓?”
“你莫要血口喷人,那都是城东作恶多端,真神降罪所致!”
……
哈桑和城主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直到天色尽黑都不曾住口。
趁着两边仆从点燃火把,两位大人物喝口水的功夫,塔不烟下马,含胸对两边施礼道:“小女子乃是大辽北府宰相长女,为寻解毒草药罗布麻来到此地,不知贵地风俗,更不知东西恩怨,无意踏足这石桥之上,这才引得二位的误会。
方才二位所言我也听得真切,归根到底还是伊佛两教之事,小女子无意涉足,还请二位且让兵马稍退一步,让我三人离去,绝不在城中多做停留。”
哈桑和城主听到塔不烟的身份,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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