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猛地瞪大双眼,十二岁!十二岁那年的噩梦又浮现在眼前,而且,居然被他知道了……他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一定认为自己不清不白,厌恶之至。寒雁心如死灰,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庄语山却很乐意看到她绝望狼狈的模样,笑的愈发欢快:“妹妹也不用担心父亲,父亲宁愿失去一个女儿,也不会愿意失去这门亲事。更何况,父亲一直不喜欢妹妹呢,要不然,怎么会放任母亲除掉王氏?”
娘亲!娘亲是被害死的?!
庄语山“咯咯”笑起来:“妹妹想来还不知道,不过也难怪,庄寒雁从来只在屋子里绣花弹琴,终年不出府,各家太太都不知道我们府里有这么个人。”她举着杯盏凑近:“一个连脸都记不清的人,大婚之夜死了又何妨呢?说不定,太太们眼中,妾身才是堂堂正正的嫡女呢!”
寒雁苍白着脸,浑身哆嗦了起来,她以为幸福美满的一生,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旁边穿来陈妈妈凄厉的惨叫,寒雁这才发现,自从庄语山进来后,就再也没见过陈妈妈。难道……她心中一寒,不可置信的瞪着庄语山。
庄语山却走到汲蓝和姝红身边:“我瞧着这两个丫头忠心,模样也不错,今儿个守夜的侍卫怕是累坏了,这两个丫头赏给他们玩儿,明天一早就让你们主仆相见。”
汲蓝和姝红是母亲留给她的丫鬟,自幼跟她情同姐妹,居然因为她,命丧与此,落得如此个结局!她的好姐姐!好继母!
庄语山似乎终于说累了,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手里的酒狠狠灌进了她的喉咙。
致命鸩毒,见血封喉。寒雁只觉得喉咙一甜,嘴角一滴滴的淌出鲜血。
是她的错!是她识人不清,认贼作父!是她太过天真,才会对继母姐姐真心相待!如果她不整天呆在府里不问世事,如果她能不把所有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如果她不爱上卫如风!
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不会!这世上最莫测的是人心,即便没有这一出,周氏母女也不会放过自己,还有自己那个无情无意的爹。
寒雁倒在地上,一双如水秋瞳布满血泪,庄语山,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美丽的新娘子微微一笑,吐出的句子如蝎般毒辣:“好妹妹,到了黄泉路上,看姐姐怎么做世子妃。”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胸中椎心刺骨,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寒雁看到一双天青缎的官靴走了进来。
那是她的夫君,没想到今生没盼到花月静好,却等来了杀身之祸。
松软的貂皮大床,雨过天晴『色』的烟罗帐若有若无的垂下来,床中沉睡的少女手指微微一动,一双黑眸缓缓睁开。
寒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双眼干涩不堪,怎么回事,她不是被庄语山喂了毒酒,早已命赴黄泉,怎么还会醒着?
“四姑娘。”一声惊喜的呼喊,寒雁抬眼,陈妈妈手里捧着个描金美人瓷碗,一矮身将碗搁在一边的小几上,慌忙走上前问:“姑娘可醒了,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寒雁愣愣的看着她,陈妈妈不是被庄语山处置了,眼前又浮起大婚之夜的画面,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陈妈妈见她流泪,心头蓦地一慌,跟着心酸起来,一把将她搂紧怀里:“我可怜的小姐,夫人才走,老爷就要那个贱人进门,姑娘也是个不容易的。怎就生生气病了身子,姑娘也莫要再哭了,老爷看见又要不开心……”
“小姐这是怎么了?”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寒雁猛地坐直身子,汲蓝和姝红捧着蜜饯罐子担忧的站在两步开外:“小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再去将大夫请来?”
前世为她而死的丫鬟好端端的站在眼前,寒雁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汲蓝……姝红……”嘴里哽咽出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索『性』再次埋在陈妈妈的怀里痛哭起来。
汲蓝和姝红吓了一跳,不知道寒雁这是怎么了,询问的看了看陈妈妈。陈妈妈只当她是为夫人过世,父亲另娶心酸,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不知哭了多久,寒雁渐渐平静下来,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陈妈妈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两鬓的白发少了许多,汲蓝和姝红看着也略有些不同。“汲蓝,把镜子取给我。”
汲蓝不知道寒雁要做什么,还是取了妆台上的菱花铜镜给她。寒雁往镜子里一瞧,苍白瘦削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瑶鼻樱唇,乌黑的长发流苏一般披散下来,镜中的人清秀温柔,尚待有几分稚气,是她没错,但绝对不是现在的她。
手中的铜镜“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姝红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小姐。”
寒雁怔了片刻,挥了挥手,心中犹如翻江倒海。那镜中的人,分明是三年前的自己,十二岁的庄寒雁!
她抬头,再次用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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