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深夜的小园,夏日晚风送来轻抚过树梢,月亮下披覆着夜色浓重的黑。
&ep;&ep;看不清形状却可以用气味勾勒园子的模样。
&ep;&ep;松脂夹杂泥土、青草、广玉兰叶子深绿蒸发出被热透的木香,来人描摹着树木的高大,好合出历史的沧桑和富贵沉淀。
&ep;&ep;走在长廊传统苏式园林的一步一景。
&ep;&ep;步行一米隔断外界喧嚣的白墙贴敷老金丝楠木相框框住的琉璃雕花小像。
&ep;&ep;朦胧中像是锁着野兽精怪,白日里时光刻下的精致彩画,却在黑暗中带着镣铐鸣响嘶叫扎破蝉鸣的一番乱斗。
&ep;&ep;女子紧随着前头的侍者,低着头不敢张望,拳头紧紧捏着。星子般的桃花眸藏在两撮浓密的睫毛里。
&ep;&ep;睫毛上挂着的分不清是潮湿的雾珠还是眼泪。想让人帮她别过碎发,拿捏起她的下颚,指腹仔细摩挲再仔细看看这是一个怎样无辜美丽的可人儿。
&ep;&ep;这小园的亭台楼阁、层峦迭嶂,海市蜃楼般的良苑是权势肆意挥霍的纸醉金迷。
&ep;&ep;美丽的却让人恐惧。
&ep;&ep;浓烈的是当归弥漫薄荷的药香。砖瓦下藏着的脉脉温柔,抚慰着她心中的怪兽。
&ep;&ep;随着夏风,一股股暖意灌入袖口、领口,吹过耳边如细语呢喃,发梢扫过痒意让人分神。
&ep;&ep;皓白修长的脖颈软肉被风煨出微红。相得益彰的水红唇珠翘着,人中透出汗意,青春的鲜活却在暗暗深夜下露怯。
&ep;&ep;纤弱的手指下意识蹭着拉皱的衣角,仿佛是感受到胸膛里打鼓的心跳,鼓囊囊的耸着的两团也不听话的随之跳动,步调放缓才稍稍将这股怯意压下。?
&ep;&ep;“米娅小姐,请往这边走,注意台阶”,跟随着侍者愈加匆忙的脚步,回过神时,已到花厅。
&ep;&ep;有别于中式的传统红木桌椅,小园花厅这是欧柱雕塑林立。
&ep;&ep;撤掉下座的椅子,花厅没了议事的功能,好像是一片修建好的草坪没有迎来应有的花团锦簇。
&ep;&ep;舒适的沙发卧榻,长案茶具陈设热气雾腾腾,就如这路来路过的松树突兀和谐的矗立在正中。
&ep;&ep;对这片草坪的浪费好像是对这棵树的仰望。
&ep;&ep;这种尊重给了小园的主人,也就是坐在眼前的这个叁十出头的男人。
&ep;&ep;米娅抬头匆忙一瞥,妄图从他的神情里揣摩出一丝欣赏或是对商品的待价而沽。
&ep;&ep;却见他喜怒不形于色,敏锐的捕捉到扫视。
&ep;&ep;接过侍者递来的资料。
&ep;&ep;“这位是小园为今年的表演宴培养的魁首----米娅小姐。”
&ep;&ep;蓝克皱眉,桐城事务,和其他各城散落的产业无甚差别。唯小园偏安一隅,自建国后被祖父辟给族中庇护的辛氏一族。
&ep;&ep;祖父带族内大宗迁族荆州后并交代不过问盈亏。一片信任交与辛氏。
&ep;&ep;“辛氏特意交代的,您来小园务必让您过目。”侍者仿佛怕被责备小心接着说到。
&ep;&ep;风雨飘摇,小园兴酒会,畅歌舞娱乐。
&ep;&ep;久有“隔江后庭花”之称,成了高官显贵盘踞的温柔乡。
&ep;&ep;族内能人辈出,蓝克接手宗族第一年,让其坐稳交椅的——却是这小园。
&ep;&ep;靠的就是园里魁首的鬻宠擅权和来往的权臣秘辛。
&ep;&ep;“点花?只一位?”蓝克眉梢一挑,眼尾的浅褶稍许温柔了健硕高大的身子,反倒承托出一番倜傥和矛盾的少年气。
&ep;&ep;局外人看花了眼的莺歌燕舞,内里是攒局者经年累月夸美斗丽的权色圈子。
&ep;&ep;这“米娅”不逞多让恐是辛氏下一任仕女班头。每年小园表演宴就是班头第一次出头露脸。
&ep;&ep;侍者乖觉地禀道:“今年独这一位。”
&ep;&ep;蓝家当家点花素负盛名,历届被点出来的班主没一个不仙姿佚貌,幽闲窈窕的。
&ep;&ep;不管环肥燕瘦最后都排排站要族长亲手“点花”才能登上琼楼,镇住这叁台八座不知要花多少心血调教。
&ep;&ep;又补上辛氏的交代:“此女殊色,因涉世未深,故与众不同。”
&ep;&ep;米娅闻言不自觉再次抬头去看上座人的脸色,两个人的视线胶着到一起。
&ep;&ep;?再低头就太过羞手羞脚,灼灼的眸光流转出天真清澈,一望见底。
&ep;&ep;“你就是我的主人吗?”目光直直盯住蓝克。
&ep;&ep;嘴角才露出一点笑意,脸上的神情便似活了过来,眼睑似梦似醒微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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