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嗯。”元安低声应,回过头来极其细心地扶着青青手臂跨过门槛,一面走一面解释,“这本就是微臣的在京里的宅子,地点圣上是知道的,但里头如何,微臣尚能把握。明儿一早定要封城,冒险出城不如在京内先藏一藏,所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ep;&ep;宅子不大,配不上他如今显赫地位,但胜在用心,一草一木皆相呼应和,端的是江南岸上富庶人家的园子。
&ep;&ep;元安将她引到一处名为墨竹的院落,进门时说:“这原本就是为殿下准备的,如今也算物尽其用了。”
&ep;&ep;“我却不知你藏了这样的心思。”
&ep;&ep;元安垂下头,轻声说:“微臣只想让殿下过舒心日子,平日里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微臣便能安心了。当心脚下……”
&ep;&ep;他扶着她跨过门槛,走入正房。屋内一名作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屈膝向她行礼,“夫人大安。”
&ep;&ep;青青侧过脸,不解地看向元安。
&ep;&ep;元安似是窘迫,慌忙咳嗽两声,坦白说:“这原是圣上赏赐的,名叫紫苑,因碍着上头吩咐,才在宅子里称呼她一声夫人,并没有……没有其他,这几日迟早有人上门来搜,为掩人耳目,只能委屈殿下暂时与紫苑同吃同住,等过了这一阵再送殿下出城。”
&ep;&ep;紫苑笑起来,眉眼溢出妩媚之色,“真不知老爷这细心的性子是真是假,夫人身上还湿着,却偏要说着一大箩筐的话,也不怕冻着夫人。夫人,热水已经备好,夫人随我来,奴家伺候夫人沐浴。”
&ep;&ep;青青向左手边看,屏风后头正冒着热气,想来这热水也不知备了多少次,今儿才终于能用上。
&ep;&ep;元安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眼下只能由紫苑一人伺候,还请殿下恕罪。”
&ep;&ep;青青未答话,只点一点头,算是应允。
&ep;&ep;元安作势退出屋外,紫苑将青青带到屏风后头,脱衣入水。
&ep;&ep;秋日里潜水夜奔,青青冷得骨头都僵了,此时终于能放下心来浸在热水里,她胸口那颗时刻高悬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
&ep;&ep;她散开头发,看紫苑忙里忙外伺候,忽而问:“你是皇上的人?”
&ep;&ep;紫苑回头了然一笑,“是呢,上面将奴家送来专程伺候老爷。只不过……”
&ep;&ep;“只不过什么?”
&ep;&ep;“老爷厉害,一把将奴家身家性命都捏住了,奴家不敢有二心。要不怎么说老爷心细呢?上头都不知道的人和事,老爷都摸得清清楚楚,这也就是上头人为什么总坐不稳,世上的事他哪有空闲亲眼看一看?还不是受奴才们糊弄。”她拿着香胰子走到青青背后,“说出来不怕笑话,奴家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老爷,愿意伺候老爷一辈子。”
&ep;&ep;青青显然一惊,“你喜欢他?他可是……”
&ep;&ep;紫苑笑得更厉害,半点女儿家的娇羞都没有,“奴家觉着,老爷虽进了宫,但男儿气概不输那马上将军,也不输殿前状元。”
&ep;&ep;她扬起脸,骄傲和幸福都写在一双狭长妩媚的眼睛里。
&ep;&ep;☆、第70章70章
&ep;&ep;青青第七十章
&ep;&ep;紫苑举手投足都透着刻意训练而成的妩媚,不像是平常人家教养的姑娘。
&ep;&ep;“起吧,我也累了。”青青身上渐暖,慢慢生出一股倦意,扶着紫苑换一件月牙白的罩袍,坐在妆台前由紫苑替她擦头发。
&ep;&ep;紫苑无不殷勤地说:“这衣裳都是一早备下的,原奴家也不知道老爷要等的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小心翼翼,唯恐出了差错,如今一见真觉得什么都不说,该懂的都懂。”
&ep;&ep;青青捏起一片玉梳,自铜镜中睨她一眼,漫不经心说道:“我却是不懂。”
&ep;&ep;紫苑手上一顿,随即轻笑道:“该懂的人自然会懂。”
&ep;&ep;经历了一整天的兵荒马乱,青青本就疲惫至极,并不愿与紫苑打哑谜,便也不等头发干透,一头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ep;&ep;紫苑将她安顿好,偷偷推门出去,果不其然,元安并仍在屋檐下徘徊,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各自含笑,元安是为掩盖窘迫,紫苑却笑得开怀,上前一步低声告知,“夫人睡了,奴家探过脉,并无异象。”
&ep;&ep;元安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ep;&ep;紫苑道:“老爷歇着吧,这儿有奴家看着,不会有事。”
&ep;&ep;元安点一点头,大约对她信任至极,“有劳你。”
&ep;&ep;紫苑屈膝行礼,元安转身向外,他两人本不住在一处,与其说是夫人老爷倒不如称作朋友之谊。
&ep;&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