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震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如何?三位老王爷是否应允。”
&ep;&ep;那使者的声音像草原马头琴,震得人耳根子嗡嗡响,“三月初七,祭祖大典,旧宫。”
&ep;&ep;☆、第45章45章
&ep;&ep;青青第四十五章
&ep;&ep;晋王府的不速客肩膀高阔,身子颀长,走起路来左摇右晃,远远看着竟像头深山脱逃的熊瞎子,蓦地骇人。
&ep;&ep;饶是陆震霆这类在关外见惯了的,也少不得摸着下巴在脑中暗骂,北边儿的死老头们实在不让人不省心,这信使都不知找一个样貌普通的,着实不是干大事儿的料,如不是走投无路,他决计不与此等人合作。
&ep;&ep;使者正信心满满谈到旧都南北两处驻军原都是庆安老王爷麾下兵马,自陆晟登基改制之后,才分兵两部,其中拆了不少肥缺,断了许多人财路,上上下下多有不满,要动手便就是振臂一呼之事。
&ep;&ep;那使者说完,不忘抚掌大笑,用陆震霆熟悉的关外话说道:“横竖都是你陆家天下,在旧都的人眼里,只有王爷才是名正言顺,上面那个……使了心计,巧取豪夺,算不上真英雄。”
&ep;&ep;这话总算说道陆震霆心坎儿上,他与使者抱拳道:“往年北上祭祖,所携人马不过五六千,全靠沿途各地出兵布防,届时若能让他夜宿京华山,本王旗下三千精锐与老叔公里应外合,必能一举拿下。”
&ep;&ep;他说完,眼露精光,仿佛已见得胜光景,陆晟似阶下囚,满目灯火当中跪地求饶。
&ep;&ep;一时间,原本静谧无声的夜仿佛变作杀声震天的修罗场,仇恨与欲*望将男人的血烧得滚烫,一个个握紧双拳,眼里只看得见权欲滔天,富贵登门,全然看不见一路尸山血海,阴云诡谲。
&ep;&ep;当然,如他看得见他便不是陆震霆,也便活不到今时今日了。
&ep;&ep;他们击掌为誓,谈笑间共谋天下。对陆震霆而言,除却父汗驾崩的那一夜,他一生再未经历过恐惧,此时此刻胸膛更被激愤胀满,更不知何为后怕,何为恐惧,他看着深蓝高阔的夜空,甚至期望那一天来得更快一些,好让他手中刀刃能早一日刺破仇人胸膛。
&ep;&ep;“乌拉——乌拉——”树上寒鸦叫声凄厉,一片雪花打碎了一场好梦。
&ep;&ep;孙达送走了使者,再迎上来,对独自立在庭院中的陆震霆说,“下雪了,王爷进屋去吧。”
&ep;&ep;陆震霆仰头看天,喃喃道:“下雪好,大雪封山,进不去,出不来,好上加好。”
&ep;&ep;这场雪一下就是三天,陆晟也在淑妃宫里留了三天三夜,外面人都传淑妃要东山再起,风言风语颠三倒四那么一折腾,让青青也彻底清净起来,景仁宫大门紧闭,她连日困顿,风雪夜里只求一场好梦,谁也别来扰她。
&ep;&ep;只是淑妃的境遇远不如外头传说的那般风光,她眼下正素衣披发,跪在陆晟脚边嘤嘤垂泪,盼着郎君仍念一丝旧情,饶她一回。
&ep;&ep;而陆晟此刻斜靠着塌上引枕,随手拨弄着翠绿透亮的碧玺珠子,闭着眼听太医呈报六皇子病情,他一连三日未曾合眼,衣不解带地照顾在小六身边,此刻确实有些熬不住了,淑妃一哭,他便忍不住皱眉,半点好脸色都不肯给。
&ep;&ep;太医道:“殿下原是因夜里受风,才至寒气入体,郁结不发,如今高热已退,再吃几帖药,想必三五日便有好转。”
&ep;&ep;“嗯——”陆晟仍闭着眼,一抬手将太医打发出去,再稍稍挪了挪位置,适才觉着肩膀僵硬,后颈也疼得厉害,“太医的话你都听见了?”
&ep;&ep;淑妃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偷眼瞄了瞄静立在一旁的元安,没得到元安回应,只得颤颤巍巍点了点头,“臣妾听见了。”
&ep;&ep;“那你这是为小六儿哭,还是替你自己哭呢?”
&ep;&ep;陆晟这话说得慢慢悠悠,语气不重,但熟悉他的人便晓得,他这是压着火,耐着性子给对方留最后一条活路,可惜淑妃素来钝木,从前她得宠,自然不必看人眼色,如今是再想学,却也学不会了。
&ep;&ep;“臣妾……臣妾为小六儿哭,也为自己哭……臣妾对陛下一片痴心可昭日月,臣妾只想日夜陪伴陛下,侍奉陛下左右,臣妾……曾立下誓言,今生今世要为陛下当牛做马,报答陛下,臣妾绝没有坏心呀陛下……”
&ep;&ep;“可惜了……”陆晟将碧玺珠子重新带回腕上,睁开眼怅然道,“朕既不需要牛马,也不需你作伴。你很清楚,朕多年来只得一个小六儿,珍之重之,唯恐除了纰漏,但你恃宠生娇,三番四次拿小六儿争宠,他是朕唯一的儿子,朕不能让你害了他。元安——”
&ep;&ep;“奴才在。”
&ep;&ep;陆晟最后再看一眼满面泪痕的淑妃,这一眼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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