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隆冬时节,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身上,是刺骨的冷。
&ep;&ep;沈妙澄赤着一双脚,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件薄薄的长裙,许是冷,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一张脸亦是被冻得青白,没有丝毫血色。
&ep;&ep;许是察觉到了这一份寒意,怀里的婴儿啼哭起来,她轻轻地拍着怀中的襁褓,柔声哄着:“乖,不要哭,娘在这。”
&ep;&ep;她抱着孩子上了城楼,这里是整座皇宫最高的地方,摔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ep;&ep;沈妙澄抬眸,见漫天的雪花洁白而轻盈,从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她微微笑了,与怀中的女儿呢喃道:“小橙子,你快看,下雪了,娘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雪了。”
&ep;&ep;“娘娘,娘娘您快回来啊……”淳儿带着人追了上来,看着沈妙澄抱着孩子摇摇欲坠的站在那儿,只吓得脸色煞白,带着哭腔大喊:“娘娘,您快回来,等皇上见了,他该有多心疼啊!”
&ep;&ep;沈妙澄听着淳儿的话,只微微笑了,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道了两个字:“你听。”
&ep;&ep;淳儿亦是听到了那一片丝竹之声,她知道,那是自琳妃宫里传来的,琳妃上月被诊出了喜脉,宫里去庆贺的人络绎不绝,就连皇上,这几日也一直都待在那里。
&ep;&ep;“娘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小公主还那样小,她经不得这样折腾……”淳儿又急又怕,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ep;&ep;沈妙澄摇头,她的目光向着怀中的女儿看去,就见婴儿粉嫩的脸颊上沾了些许的雪花,却更显得无辜与皎洁。
&ep;&ep;“她像我吗?”沈妙澄问。
&ep;&ep;“像,像极了您,皇上最疼咱们小橙子了。”淳儿簌簌发抖,几乎哀求般的看着沈妙澄。
&ep;&ep;沈妙澄又是嫣然一笑,她抱着孩子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却听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向着城楼大步而来,她抬眸看去,第一眼便看见了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ep;&ep;他是武将出身,步伐凌厉而迅速,只将一干后妃与侍从遥遥甩在身后,他登上城楼,一眼便看见沈妙澄立在那儿,寒风吹起她的裙角,似是随时都能将她吹走一般。
&ep;&ep;梁世中的黑眸既惊且怒,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只冲着沈妙澄喝道:“你又在发什么疯?赶紧把孩子抱回来!”
&ep;&ep;沈妙澄见他欲要上前,只抱着女儿无声的向后退去,身子已近乎悬空。
&ep;&ep;梁世中果然停了下来,他的黑眸透着肃杀之意,只望着沈妙澄的眼睛,与之一字字道:“你再敢往后退一步,朕杀光你沈氏所有的人!”
&ep;&ep;沈妙澄听着他的话,却是莞尔一笑,她迎上男人的目光,和他十分轻柔的说了句:“你杀了我阿爷,逼死了我阿娘,你还杀了骏生,你杀了我最爱的人,那我也杀了你最爱的人,我把这个孩子杀给你看看,好吗?”
&ep;&ep;说完,沈妙澄举起了怀中的襁褓,因着下过雪的缘故,城楼上格外湿滑,梁世中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脚下,见她举起了孩子,作势要将女儿扔下去,男人眸心欲裂,几乎是吼出了她的名字:
&ep;&ep;“沈妙澄!”
&ep;&ep;沈妙澄看着他如此,便是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ep;&ep;“你有怨尽管往我身上撒,你不要拿小橙子撒气。”梁世中眸心血红,女儿细弱的哭声犹如一根根尖锐的针,不停地刺着他的心。
&ep;&ep;“沈妙澄,皇上膝下儿女双全,别说本宫为他诞下的二子一女,如今就连琳妃也怀了身孕,你所生的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皇上如何稀罕?本宫劝你还是赶紧把孩子抱回来,不要拿孩子来要挟皇上,做这种蠢事。”朱成静亦是在宫女的搀扶下赶到了梁世中身边,她面含威色,与沈妙澄开口。
&ep;&ep;“是吗,梁世中,你不爱咱们的女儿吗?”沈妙澄眸心莹亮,她将孩子抱回胸前,仍是笑盈盈的向着男人看去。
&ep;&ep;“够了!”男人的声线隐忍到了极点,他缓缓伸出胳膊,一步步的向着沈妙澄走去,沙哑着声音与她道:“回来,到我身边来。”
&ep;&ep;沈妙澄笑意柔和,她看了眼怀中的女儿,满是爱怜的说了句:“好孩子,娘会陪着你,你不要怕。”
&ep;&ep;说完,沈妙澄抬眸向着梁世中看去,在她雪亮的目光下,梁世中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子,他看着她的眼瞳缱绻,就那样凝视着自己,和他又轻又柔的说了句:“梁世中,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见你了。”
&ep;&ep;沈妙澄说完,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抱着孩子纵身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耳旁的风声呼啸着,她紧紧地抱着孩子,依稀听着朱成静大喊了一句:“快拉住皇上!”
&ep;&ep;透过茫茫风雪,她看着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飞奔了过来,那样多的人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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