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风暴过后海面归于平静,英语老师在黑板上板书,扩音器传来几句重点知识点,同学们在书上做笔记,祝凡清坐在教室第四排,一切都很和往常一样。
&ep;&ep;冲刷整座城市的暴雨骤停,风吹落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变成了耳鸣,她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可是耳边又好吵好吵。
&ep;&ep;平静都是假的。
&ep;&ep;天色暗了下来,阴森森的乌云将校园笼罩,像个闷不透气的药罐,充斥着刺鼻熏眼的苦味。
&ep;&ep;洗手池边,黎柏佑把她手上的血迹搓洗干净,她衣服没有脏,双眼一直呆呆的,但很坚强没有哭,估计是吓傻了。
&ep;&ep;“这次抱不了你了,我身上很脏。”他口吻散漫,笑得没心没肺。
&ep;&ep;“我没事。”她喃喃低语。
&ep;&ep;“先回去上课,”黎柏佑揉揉她的脸,和她保持开两叁步距离,“那几个逼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不要乱想。”
&ep;&ep;“你呢,你怎么办?”
&ep;&ep;“借个寝室洗澡?”
&ep;&ep;“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们报警了,我听见了,”祝凡清语速很快,听起来有些急,“等会警察就会来,你会被带走的。”
&ep;&ep;黎柏佑痞气地勾着唇角,好似刚刚在后花园残暴不仁的模样是被人夺了舍。
&ep;&ep;“祝凡清,这么在乎我为什么要说从未喜欢过我?”
&ep;&ep;“这是两码事,你不要偷换概念!”
&ep;&ep;他笑容敛了些,口吻听起来依旧云淡风轻:“我不会有任何事,今天这事呢跟你没关系,我会解决好,你回去专心上课。”
&ep;&ep;祝凡清还想说什么,阳妤璨跑了过来,后面还拉着一个褚懿酩。
&ep;&ep;前者匆遽,后者一脸觖望。
&ep;&ep;事发突然,离开后花园黎柏佑先给阳妤璨打了个电话,要她速来篮球场,他不放心祝凡清一个人。
&ep;&ep;阳妤璨那边气喘吁吁被搅断,本想小贱一下,但听到他语气鲜有的严肃,玩心大收。
&ep;&ep;在她穿衣服准备把褚懿酩一个人扔那时,褚懿酩口袋里的手机也震了。
&ep;&ep;当时还不知道这俩人在一起鬼混,黎柏佑瞅了眼俩人红着的嘴唇。
&ep;&ep;莫名有点烦。
&ep;&ep;阳妤璨从头到脚把他扫了一遍:“你他妈杀人了?”
&ep;&ep;祝凡清倒还好,衣服干干净净,只是小脸煞白煞白。
&ep;&ep;旁边这位跟她反着的,胳膊上衣裤上鞋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连下巴上都飞溅几滴,除了一双手,没有干净的地方。
&ep;&ep;“你替我顶罪?”
&ep;&ep;“滚啊。”
&ep;&ep;玩笑过后,黎柏佑给她递了个眼色。
&ep;&ep;叁个人对视一眼,阳妤璨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上课了。”就把祝凡清从他身边拉走。
&ep;&ep;中途阳妤璨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一直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ep;&ep;很快,体育课一下,队伍解散,祝凡清就又见到了黎柏佑。
&ep;&ep;彼时,他已经不同了。
&ep;&ep;一身带血的运动装已经换下,血迹也都洗干净,穿着一件整洁的校服,和平时一样不见领带,扣子松两颗。
&ep;&ep;只是和他走在一起的不是平时那些好哥们,而是身穿制服象征着威严和正义的警察。
&ep;&ep;孙爵紧随其后被120抬走,剩下两个人被分开塞进警车。
&ep;&ep;墨色乌云沉重地压下来,天空骤然灰蒙蒙一片,恰似银河倒泻,浇在伞檐上劈里啪啦作响,平时空阔的大路上挤满了人,就连难得一见的校领导都执伞在雨中同警方交涉,表情分外凝重。
&ep;&ep;祝凡清站在人群外,踩在厚厚的积水中,雨流沿着她纤细的小腿滑落,暴雨压垮枫叶,淋湿他半边肩,却不见他半点狼狈。
&ep;&ep;手臂自然地垂于两侧,脸被掩进伞沿,看不清,但能猜到大概仍是那副处事不惊,不可一世的姿态。
&ep;&ep;后来她是怎么离开的,怎么回到班上的,怎么翻开课本的,都不记得了。
&ep;&ep;只记得暴雨和旁人的吐槽揉到一起,音量不大不小,却刚好够她听清。
&ep;&ep;“这雨可真会下,体育课一下它就下。”
&ep;&ep;“被带走的那个人是不是黎柏佑?卧槽吊炸天,他犯啥事了?警察都来了?”
&ep;&ep;“学生时代一次见这么大阵仗,我比较关心被120抬走的是谁,不会是被黎柏佑打的吧?这得多恨啊都打进医院了。”
&ep;&ep;“没想到黎柏佑平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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