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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管,是没有证据我也管不了啊。”温纾见他变了脸,忙换了态度。

霉变的粮食已经被埋烂掉了,行家里手一时间又寻不到,现在要找证据,怕是只能从温惕那里下手了。

白堕想到了这一点,温纾也想到了,“你别乱跑,一会儿惕儿醒了,我去问问关于那批粮食的事,你先回去等我。”

天已经亮了,仆人们开始打扫。

白堕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两个老妈子在洒水。

他点头打了招呼,还是放不下心酒曲的事,但又没什么头绪,只能信步去了粮仓。

管粮仓的伍老头刚起,见他来了,好奇着问:“铃铛怎么没来啊?”

“伍伯,我能进去看看吗?”白堕看着粮仓,和他商量。

伍老头倒很是爽快:“没锁,推门就能进。五月的时候制完曲,泰永德就没进新粮,里面空着呢。”

白堕的眼睛腾地亮了,他直冲进去,一头扎进麻袋堆里。

很快,一小堆麦粒被他抖了出来,这些麦粒又小又皱,颜色极深。

这是陈粮,陈了不止三个月的粮!

远处酒坊里传来了锣声,泰永德下曲,是极重仪式的。

白堕抓了一把小麦揣进兜里,起身往窖池狂奔。

他破门而入的时候,酒坊的伙计正举着家伙要铲掉窖顶的封泥。

“等一下!”这一嗓子喊过去,满屋子的人都顿住了。

素日里冷清的窖池,此时站满了人,干活的、管事儿的,还有温家的主仆们。而在这一众人中,白堕只注意到了一个,他的少东家,温慎。

他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几步冲上去,捏住温慎的手腕,“这曲不能下!”

温慎慢慢地把手抽回来,后退半步,眉目疏离,问他:“你不是负责看窖池的伙计吗?怎么这么晚才来上工?”

“……我,”白堕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时竟不知道该回什么。

温慎问完,便不再看他,而是吩咐伙计:“启封。”

“温慎!”白堕咬住后槽牙,“叫从人赤水拿新曲过来,不差这一两天!”

温慎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倒是五少爷温惕抄着手,走了出来:“注意点儿身份和场合行吗?这是能胡闹的地方吗?”

温老夫人眼角吊着,一脸不满:“我们泰永德的伙计何时学得这么没有规矩了?慎儿,你是怎么管教的?”

五少爷转回身,扶住温老夫人的手臂,“母亲,这个人是我管的,您别和他计较。”

老夫人脸色很快缓和了下来:“你啊,从小就不拘一格,最是能和下人打成一片,什么样的朋友都交。”

“那是啊,”五少爷笑着回:“咱们做买卖的,不就得什么三教九流都交嘛,可不能太清高。”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瞧了瞧温慎,才又说:“一个伙计,回头我训训得了,您别生气。”

老夫人慈爱地点头:“我儿识大体,还是正事重要,启封吧。”

“不能启!”白堕一把拽过五少爷,从兜里掏出麦粒,直接扔到了他眼前:“现在启了,当心泰永德的招牌掉下来,砸死你。”

“怎么和五少爷说话呢!”旁边有伙计不依了。

接着就有人附和:“就是啊,别以为有大小姐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说话办事之前,先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白堕充耳不闻,只盯住五少爷问:“这是新粮还是旧粮?”

“当然是新粮了,”五少爷答得飞快,“再说就算是旧粮怎么了?欠收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用过。”

白堕:“那如果发霉了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五少爷的眼神不自觉地闪了闪。

白堕向前逼了一步,向来水润的眸子幽深起来,“酒的味道,在曲里。从去年重阳到现在,整个酒坊的人忙了一年,你忍心看它被糟蹋了?五少爷,我把话说在前头,到出酒那天,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你自己思量。”

五少爷低下头,圆圆的眼睛不住地眨巴着。

就在这时,负责验曲的王师傅突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先向老夫人行了一礼,才又对温慎说:“少东家,我对不起您。今年的大曲没发酵好,里头都烂了,还是听这位小兄弟的,从赤水拿大曲过来,再启封吧。”

周围的人听了,顿时低语起来。

老夫人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王师傅,你可是赤水的老人啊,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早说呢?”

王师傅转过身子:“泰永德最近困难,在黔阳又刚刚起步,我一时糊涂,觉得这些大曲扔了真是浪费,所以偷把烂掉的地方给剃了。但是小兄弟说得对,酒坊的祖辈们都看着呢,曲没了可以再制,但口碑没了,就再难立起来了。”

他刚一说完,五少爷立马扬起头来,“王师傅,现在生意虽然难做,但我们温家也不缺这点钱,下不为例,知道吗?”

“哎,多谢五少爷大恩。”王师傅低头应着。

五少爷又晃到温慎旁边,“四哥,既然这样,我看启封的事,就改天吧。”

“旧粮的事,你不解释一下?”温慎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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