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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枫露白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听出来他是故意在卖关子,场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白堕又下一壶,酒刚触到舌/尖,整张脸就苦兮兮地皱了起来,“这位爷我可得说您两句,您是拿了谁家的酒头,还特意给掺了好些水啊?没猜错的话,是城外那家幡上都落了灰的老孙家吧?我进城之前打那路过,还真讨着了一口。陈掌柜也是,这么大的酒楼,怎么还进这么次的酒啊?”

这回酒壶后面的人只是袖手站着,没答话。

方先生展开条/子给所有人看,上面正写着:孙家烧锅兑水。

“好!”

人群里不知道谁起了头,先喊了一声,跟着掌声便响了起来。

白堕志得意满,接过最后一壶,仰头饮尽,而后,他像是入魔了一样,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是壶烈酒,火辣的触感从喉咙里烧过去,往下沉时候,却像是被什么陡然凝成了冰,激得白堕的五脏六腑都缩到了一起。

他恍惚中听到周围有人在叫自己,眼前淡色的缎带下,只能透出些模糊的人影。

白堕回过神来,就听到方先生好意的提点:“可是没品出来?没关系,没品出来可以再喝一口。”

白堕摇头,他默默地把小酒壶放回到桌子上,收起了二郎腿,而后在四周探究好奇的打量中,曲指解下眼上的缎带。

“按说花雕应用黄酒,但京城林老爷有一知己,二十五年前喜得一女,他备下自家酿酒数坛,于满月之时当做贺礼送上。那知己将酒泥封窖藏,想待孩子出阁时以宴宾客,怎奈女儿未至成年而夭,伤心之余便将酒取了四散各处。所以这一壶林家的御泉贡,细品之下,竟是花雕的悲意。”

他说得非常寞落,声音又低又沉,几句话就把那个远得不能再远的陈年旧事拽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周围的看客听得入神,纷纷唏嘘起来。

“伤心自叹鸠巢拙,长堕春雏养不成!”方先生更是满脸惋惜,他感叹完,又想起自己手里还捏着最后一张条/子。

趁着所有人心思都不在这的空当,他迅速把纸展开,而后就像是看了什么宝物一样,“啪”的一声,一把将条/子拍到了桌上。

上/书:珍藏林家御泉花雕。

这几个字一露出来,热烈的赞叹和叫好瞬间将之前的悲气一扫而空!

门外的人拼命挤着往里瞧,屋里的人更是蜂拥而上,溢美之词毫不吝啬地堆到了白堕身上。

“好样的!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佩服、佩服啊!”

“这般气度,这等本事,我看不比当年的半两酒仙差!”

“别说半两酒仙了,就说在当世,可没谁比得上他嘞!”

只有陈掌柜和最后一位兑酒人互看了一眼,两下眼里皆是不甘。

事到如今,抵赖不得,陈掌柜立马拿出了见风使舵的看家本事,和颜悦色地客套着问:“陈某方才眼拙,竟没瞧出来小兄弟还有这般本事,想必身世不俗,敢问……”

周围的热闹并没有把白堕从刚才的落寞里拉出来,他垂着眼,语气带着冰碴:“你还是别问了,我怕吓着你。”

“那哪儿能呢,又不是三岁的娃娃。”陈掌柜打定主意,非要问个底出来,“咱们都是打北边儿来的,您亮亮身份,兴许从咱们熟识的人里头,还能找出些交集来呢。”

白堕在他不依不饶的絮叨里慢慢抬起眼睛,问:“你多久没回去了?”

“这……”陈掌柜没琢磨明白他要说什么。

“如果你几个月前回去过,没准儿能见着林家三少爷被他二哥用十八坛御泉贡当街打死的场面。”白堕也压根儿没给他回答的时间:“现在尸体凉透了,魂魄无依,正赖这世间不肯走。他或许是你我之间唯一的交集了,要不要把他找来你店里坐坐?”

他越说声音越冷,一句咬得比一句重,最后一个字说完,周身落霜,寒意尽显。

“你生在四九城,又做卖酒的行当,应该听说过,林三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瘟神吧?”末了,白堕又故意问了一句。

陈掌柜被他的语气吓得眼皮狂跳,半晌,才心虚地错开眼,干笑两声:“我哪够格认识林家的那位三少爷啊。”

笑完,他迅速退开两步,略显刻意地对着店里的人高声道:“各位,各位!今天大家可算是来着了!勾兑赌酒,讲的是千变万化,有多少人就栽在那一滴两滴的量上了。”

陈掌柜说着,特意往白堕的方向比划了一下,“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真可谓是不世出的奇才,那说成是酒神在世也不为过啊!陈某人实在佩服,人生得一仰慕之人实在太难,所以今天我请客,屋里的、屋外的谁都别走,各位和我同乐、同乐!”

擂台下第一排坐着一位善谈的,当即就拱手客气:“那就多谢陈掌柜嘞。”

“哎,您不用谢我,”陈掌柜摇头一乐,“要谢,您就谢我这小兄弟啊。”

“那我就多谢小酒神了!”

门外立马有人跟着高声附和:“今天我们都承小酒神的情了!”

“小兄弟好本事,在下佩服!”

“小酒神年岁不大,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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