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太监跟着去传旨是不合理的,但是朱由校为了表达对周永春和李邦华的重视,还是让身边的小太监跟着去了。
只是旁观,顺便代替皇帝慰问一下对方,表示关心。
在明朝,圣旨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圣旨,一种叫中旨。
圣旨是皇帝下令,内阁拟旨,最后加盖玉玺。中旨是皇帝私人下发的旨意,权威不太大,文官甚至都可以不接。
可以想象,文官集团已经膨胀到了何种程度。
中旨一般由太监传旨,圣旨则由官员去宣旨。
比如之前朱由校给熊廷弼传旨,虽然是由太监魏朝宣旨,但那只是特例。
毕竟是朱由校登基以来发的第一道圣旨,文官一般也会在这种时候给皇帝一个面子。
而且朱由校让魏朝去传旨的用意,不光魏朝懂了,文官也懂了,那就是不想魏忠贤独大。所以,便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多为平原,一年四季分明,东邻鱼台县;西靠成武、巨野两县;南与单县及江苏省丰县交错接壤;北与嘉祥县相连。
金乡本是个宁静的县城。今日,却被一队旗甲鲜亮的锦衣卫打破了平静。
县里有一大户人家,周府,其家主曾经担任过一地巡抚。
周永春,自小便有‘神童’之称,后来果不其然,考中进士,做了大官。成了这一地远近闻名的人物,尤其金乡县人,为本地能出一个大官而感到骄傲。
据说周家老夫人前不久去世,周老爷辞官归家守孝,之后便一直赋闲在家不出。
这一日,周永春正在自家后花园里喝着茶,看着邸报,正聚精会神之时,管家匆匆走了过来,说道。
“老爷,果不出您所料,巨野县最近不太平啊。”
周永春放下邸报,问道。
“可查到什么了吗?”
管家靠近身前,压低声音说道。
“最近不仅巨野,咱们本县也出现了很多形迹可疑之人,以表演幻术为由,哄骗民众,而且最近兴起的童谣可能和这些人也脱不开干系。”
周永春捋了捋胡须,思考了一会后说道。
“若老夫所料不错的话,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白莲教了。”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唉!这天下恐怕又要不太平喽!只是苦了百姓啊。”
“啊?”管家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伙人,惊得不由张大了嘴巴。“那....那本地官员就没有一丝察觉?”
“哼!”说起当地的一些官员,周永春就气不打一处来,“发现?他们早就发现了,只是隐瞒不报而已!”
官场上的这些道道,周永春再明白不过了。一方父母官,最多不过呆三年就会另调他任,谁愿意在自己任期内出事,只要不在自己任期内出事,哪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人人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做事,治下的百姓能好过得了才有鬼呢。
想到这里,周永春知道不能再等了,站起身来。
“老夫这就去给陛下上疏。”
“慢着!”
周永春刚刚站起来,还没有迈开脚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夫人的说话声。
周永春转过头去,只见自己夫人走了过来,挥退了管家和其他下人后,说道。
“老爷您不能去,官场上的那些龌龊事您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吗?”
听了夫人的话,周永春有些颓然了,他岂能不知。今日自己把这事捅了上去,明日可能就会被弹劾关进监狱,别说现在自己只是一个赋闲在家的老头子,即使官复原职了对方也会给自己难堪。
毕竟这可是毁人前程,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更何况自己现在没有官职,人微言轻,即使上疏了也不一定会有人听从,这样的事情,在他踏入仕途的这二十年里,发生的还少吗?
看到自家老爷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明睿智,周夫人放松了下来,走过去帮他按着肩,安慰道。
“等老爷守孝期过了,官复原职后再向当今圣上陈述利害也不迟啊。”
周永春无奈一笑。
“已经迟了!如若老夫所料不错的话,这群白莲教起事就在这一两年内了。”
“如果老夫现在能被陛下夺情起复就好了。”
周夫人听着自家老爷有些孩子气的话,打趣道。
“如果神宗在的话还有可能,当今陛下了,老爷您又不认识,以为自己和人家是什么亲戚啊。”
听着自己夫人的打趣,周永春心里却万般无奈。
正在这时,刚刚退下的管家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看到管家这么不知轻重,周夫人正待呵斥,却听到管家说。
“老爷,夫人,家里来了好多锦衣卫,在正厅等老爷您过去呢。”
锦衣卫?周永春和周夫人脸色全都变了,锦衣卫的名声可早都臭大街了。
难道自己又有了什么祸事不成?
周永春虽然心中惊疑不定,还是伸手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向正厅走去。
来到正厅后,正看到一个官员和一个宫里的宦官坐在那里喝茶。
有官员有锦衣卫还有太监?周永春不由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官员便说话了。
“周永春接旨!”
听到这句话,周永春心里更加惊疑,但动作也不慢,赶忙招呼管家摆香案。
一切准备妥当后,周永春跪拜下来。“罪臣周永春,接旨。”
将圣旨从一个狭长的木匣子里拿出,那名传旨的官员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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